天华峰,凭栏台。
崇竹进门见父亲崇显阳正襟危坐于蒲团之上,左手拿着一个火钳将小火炉中的火石拨了拨,右手拎着水壶,又往水壶中续了些灵泉水,放置在火炉上烧开。
崇显阳示意其坐下说话后,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玉盒,夹起几片茶叶子放入到茶壶之中,将烧开的水倒入茶壶,片刻,给崇竹斟了一杯茶递过去。
崇竹将茶接过去,轻轻抿了一下,还有些烫,便又放下了,看着父亲崇显阳的脸色略有些不对,担忧的询问道:“父亲伤势可大好了?怎的这么快就晋阶了?晋阶后,修为可稳固了?”
崇显阳心里一暖,嘴上却笑骂道:“怎的这愈长大愈发不可爱了呢?”
崇竹脸色一僵,努了努嘴,最后沉默不语。
看崇竹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不高兴的神色,也收起了玩笑,问道:“刚从你祖父那边过来?”
“是,祖父最近在安排天华峰上的诸多事宜,等稳妥后,要闭关准备进阶了。”,崇竹点点头,回答道。
崇显阳沉默不语,许久后,询问道:“明白此次你祖父闭关代表什么么?”
“明白,祖父现在是大乘后期修士,若是成功进阶到大乘后期大圆满,就表示,距离历飞升天劫不远了,天华峰可能要易主,更换其它老祖过来坐镇。”,崇竹如是说道。
顿了顿,欲言又止,问道:“父亲此次如此急于晋阶合体期,可是与此有关?在竹儿的猜测中,父亲应该还得再养一段时间的伤,不是如此鲁莽之人。”
崇显阳笑了笑,也不戏弄她了,说道:“之前的金色睡莲不愧是疗伤圣药,伤势已然大好,准备齐全了才开始晋阶合体期,只是晋阶的过程中……遇到了心魔。”
二人沉默不语,就这样静静的相对而坐。
父亲崇显阳-勉强的压住袖口下那只略有薄茧的握剑之手,略带有颤音的声音响起,问道:“你六姐和八哥的事……”
崇竹依旧沉默不语,只见她面不改色的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质镂空香炉,取出几只清心安神的佛檀香,就着火炉里的火石将其点燃后,放进了玉质镂空香炉内,香烟袅袅的从玉质镂空香炉中缓缓飘逸而出,逐渐的溢满了凭栏台的厅堂。
“父亲是想问,小女如何知晓六姐与八哥被冤枉的事情?”,崇竹神色有些落寞的问道。
崇显阳默了默,点点头。
“父亲既已知晓六姐、八哥二人与小女的过节,便应知,最熟悉了解一个人的不是她们自己,而是她们的对手,她二人最是欺软怕硬,也最是看人下菜碟,见父亲天华峰大权在握,极尽阿谀奉承、投其所好;见我年幼,又极尽侮辱欺凌,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崇竹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似乎这一切与她无关。
“六姐和八哥如此这般的性子,怎可能去欺凌头戴一枚极品圣器且还有护道者的这样一位修士,尤其是还在玄明城之中?岂非滑天下之大稽!小女以此十分确定,她二人是枉死的。”崇竹冷静的分析说道。
崇显阳呆愣了片刻,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的询问道:“为何不说予我?”
“说予父亲?敢问父亲,父亲又能如何呢?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让心痛、愧疚之心加身,一直活在痛苦之中?还是像窦姨娘那般,陨落在晋阶的心魔劫之下?”,崇竹眼神晦暗的反问道。
崇显阳终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犹豫着不好意思的说道:“以前让你受委屈了,怎的养了个这般记仇的性子?那时你才多点大?”
“父亲大人难道不知,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越是小气的女人,往往就越会是要人性命的吗?”,崇竹想了想,遂勾唇邪魅一笑的戏谑说道。
崇显阳被气笑了,笑骂道:“有时想想,你怕不是从小被人夺舍了,否则便是仙界大能转世重修了,古灵精怪的很。”
“父亲大人,可是见过如此胆小怕死的大能修士?也或许是小女在投胎的时候,前世执念太深,偷偷的倒了孟婆的那碗汤呢?”,崇竹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调侃道。
崇显阳神色缓和了些,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便继续追问道:“当时情形如何?可有危险?”
“嗯,廖泽然看了小女晋阶金丹期的留影石,里面有凤潇道友为我护法的身影,便寻到了悦来客栈来上门闹事。凤潇-是九玄天宫凤栖的外甥,是少宫主凤梓的表弟。
小女猜测,此次外界对整个崇氏家族的试探,以凤潇‘明’面穿插其中,三长老暗中授意推波助澜,凤梓为‘暗’统筹全局,目前暂不清楚廖泽然是否是受人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