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顾念风这小子向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次也没叫韩文廷失望,他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脸上三分迟疑,五分惊讶,还有几分究竟咱俩谁才是他儿子的困惑。
见他如此,顾念风带着他那一贯藏着万般秘密打死不说的坏笑,略带骄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事情还要从神机阁的那天晚上说起,当时顾念风决议要去五仙教的时候,韩昭就同他讲了中原武林所发生的尸变之事。
顾念风初闻尸变,心惊胆战,但随后韩昭就说出了当年南宫月在水湘村控尸与天策军作战的事情,才让顾念风相信了这世上竟真的有人可以操控尸体,而这个本事就是来源于五仙教。
当年,水湘村一战,闹得天下皆知,更有甚者大书特书,谣传尸魔南宫月可通晓阴阳,召唤阴兵,神乎其神,荒诞至极。
而近期发生在华山、白马寺和神拳门的尸变一事自然而然的把矛头指向了五仙教,这神棍之主南宫月的身上,更何况,近些年来,中原武林不断传出中蛊事件,远有水月坊,近有陈亦清,且五仙教隐隐有进入中原之势,更是在江陵勾结朝中奸党,欲对大周皇权不利,韩昭无论是作为武林正道之主,还是六扇门的捕神,亦或是神机阁的主人等等大大小小吓死人的头衔,自然而然就要肩负起这摆平五仙教的责任。
可五仙教岂是说进就进的?不说曾经天下闻名的水湘村尸人,就算是各种五毒之物也承受不起。
细思之下,声讨五仙教可远非当初去鬼谷那么容易,再加上本身苗人和汉人之间就有着不小的矛盾,这趟苗疆之行必定是危机重重。
不过,对于清剿五仙教自打高宗时期就有这个打算,只是苦于他们身处苗疆,位于高山,易守难攻,据当年的探子来报,这五仙教层层防御,尤其是一进门的天险,外人若想进攻不说有去无回必然也是死伤惨重。
于是,韩昭便一早就在五仙教外的深山中挖了一条密道,直通五仙教内部,意在躲开进门的天险,只是可惜在最后一刻,自己派去的探子被左护法伊屠察觉,保险起见才将这人提前召回,好在密道的消息并无人得知,但这条密道也就停在了一半,没能完全挖通。
这些年来,一怕打草惊蛇,二来也是苦于没个合适的由头,最为头疼的就是没个合适的人选再次潜入五仙教来做这最后一击的内应。
好巧不巧,这时候五仙教闹事了,顾念风又出现了,饶是韩昭看中这小子头脑灵活,又是自告奋勇,更何况他的轻功不俗,天底下能跑过他的没几个,万不得已也能脱身,索性就由他来想办法混入五仙教做内应,一面是了解五仙教内部的阴谋,另一面盗取五仙教的防御图,再想办法传递给藏在深山之中的韩昭等人,用来确定这条通道最后的去向,做到有备无患,从而一举攻破五仙教。
而当天在神机阁,韩昭早已做好了安排,只派了一支队伍前往华山等地,用来掩人耳目,真正的大部队早就偷偷跟随着顾念风三人驻扎进了深山之中,就等着他的情报抵达,便攻进五仙教。
当初在祭祀台,顾念风告诉南宫婉儿和灵蛇使的事情其实都是真的,只不过这个探子并不是韩文廷,而是他才对。
——————
顾念风竹筒倒豆子般将这秘密全然说给了韩文廷,自己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双手垫在脑后,笑盈盈的看着他那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这爹,这么大的事怎么连我也瞒了。”
想到此处,韩文廷心中有了点苦闷,还夹杂了几分不满,甚至还多了些醋意,气哼哼的嘟囔了一句。
韩昭啊韩昭,你究竟是谁的老子……
他举杯又喝了一大口茶水,权当是酒,解不了愁解解渴也是好的。
一旁的顾念风见他如此,嬉皮笑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这也怪不了韩阁主,他也是想把事情做得逼真了,谁都不知道在五仙教里会遇到什么事情。”
说罢,他对着韩文廷一挑眉毛,伸手夺过他手中的茶杯,自己也喝上一壶,似他这种从未享受过父母疼爱的小子自然不明白韩文廷这股子酸劲从何而来。
韩文廷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有气,但这小子确实说的也在理,他斜楞眼睛瞧了他一眼,说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该怎么将情报传递出去,但没想到歪打正着,你被他们抓进了这里,咱们就给他来个顺水推舟。”
顾念风的脸上依旧是挂着副没安好心的笑,捏了捏鼻子,继续说道,“明天,你佯装答应他们传递假情报的事情,然后我将真的情报给你,你将两份调换传递出去,如此一来,按照当时的约定,你只需要再坚持一天,韩阁主在明天晚上就能带人杀进来。”
韩文廷听后,低头沉思片刻,觉得这个方法听上去倒也靠谱,于是,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办,不知你那边的情报打探的如何?”
说到这儿,顾念风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从怀中将自己标记好的地图掏了出来。
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