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们全都好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念风被唐云轩蹬了这么一脚,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里面不停的念叨着这个问题……
虽然瞧见南宫婉儿和灵蛇使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但韩文廷才是他最担心的一个,一定要想个办法给韩文廷救出来,如今韩昭已死,怎么着也得给他们韩家留下个血脉不是。
但想来可笑,自己现在这幅德行,靠什么去救韩文廷……
冰块脸……
也就只能靠他了。
想到这儿,他拼尽全力扭过身子看向下面的冰块脸,而冰块脸对于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半点兴趣都没有,仍旧是一副可惜万分,遗憾不已的模样擦拭着手中那把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剑,虽然这把剑上半点血污都没有。
“乌伯伯,我真没想到,你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那边的南宫婉儿不敢抬头,刚止了泪水,这时又见乌苏,泪水决了堤,料想也该如此,面前的老者照顾了她一十八年,自打记事起就是这老者负责她的起食饮居,她的童年和乌苏在一起的时光要远远大过了爹爹南宫月,这份感情不是一句好人坏人可以割舍掉的。
……爹,我要吃糖!
婉儿,糖不能多吃,不然那小虫子就在你的小嘴巴里面长大喽,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伯伯,爹不给婉儿吃糖……
婉儿不哭,伯伯带你去吃糖。
乌大哥,你又惯着她……
嗨!没事,婉儿,你尽管吃,牙疼了伯伯有办法给你治,包你以后吃上一百颗也不会疼。
乌伯伯最好啦,婉儿最喜欢乌伯伯!
…………
乌伯伯……阿爹都走好久了,婉儿想阿爹……
婉儿不哭,伯伯给你做个竹马,以后你骑上它,就能去找阿爹了。
马儿乖,马儿乖,乌伯伯!这马儿跑的真快,这样我就能追上阿爹啦!
婉儿!慢些跑,小心摔倒!哎……这孩子。
…………
乌伯伯,树上的那颗果子好大!
来,伯伯抱你上去把它摘下来!
哎呦,婉儿越来越大喽!再过两年,伯伯可就抱不动你了,就得你相公来做这事儿了……
相公?那是什么?
呃……嗨,总之有了相公,就走了,伯伯也就见不着咱们的小婉儿了……
那我就不要相公!永远永远陪着乌伯伯!
…………
一滴滴泪水滴落在地,晶莹如珠的泪花摔在地上七零八落,却不敌南宫婉儿的一颗心,儿时种种如走马灯,尽数伴着泪滴碎在了地上,心思纯净如她怎会想到当初的那个疼爱自己胜过了亲人的佝偻老者竟是个披着羊皮的饿狼……
当年给我吃的糖果里是否藏着毒药?
竹马里是否有蛊虫?
亦或是当初把我高高举起的时候是否想着把我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怎能如此啊……
这些话,南宫婉儿是一句也没问出来,她不舍得,她怕从乌苏嘴里面说出来的都是肯定的答案,那她还不如当初就被他摔死来得舒服些。
娇小的身躯不住颤抖,她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让自己哭出声,但越是这样,身边的灵蛇使越是心疼,进而这心疼统统变作了愤怒,一对蛇眼如两道火舌喷涌而出,直奔乌苏。
而乌苏此时已经疯魔了,本就是位隐忍的高手,此时歹毒心思昭然若揭的他哪里还会跟你提什么慈眉善目,子女情深。
老子要的就是你的小命!
乌苏心里面虽然不清楚为何南宫婉儿平安无事了,灵蛇使的身上也不见半点伤痕,但以他的脑子猜也猜得出这里面少不了那边的圣蛛使和血蟾使的手脚。
他极力平复着心情,一只眼恶毒的瞧向了那边,咬着后槽牙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几个字: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话可不能这么说,乌长老,良禽择木而栖,想想当初你是怎么把我从伊屠那儿说服来的,他们不过是用了同样的方式而已。”
圣蛛使使捂着受伤的右肩冷声说道,三分薄凉的口吻里不乏嘲弄。
这话说的不是个滋味,忒不是滋味了,纵然被他祸害成残废的顾念风听了都是心寒如冰,五仙教里半点不讲究仁义么?说反水就反水,长期和毒物打交道怕是连心都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