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之人最深情,多情之人最薄情,世间的道理讲不明白,顾念风听了韩文廷这一番话有了些感悟。
韩昭和冰块脸看似无情,为了在乎的东西可以舍命来救,乌苏看似深情,可为了个爱字近乎疯狂到毁灭了一切,这一善一恶还真不能用情来衡量。
顾念风伸手拿起酒坛,满饮一口,经过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于无意间胸口似横生出一股至纯气机游走百骸,到此时以不经意走完了一个大周天,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他清楚,这是自在心法又有突破之状。
自在心法与心境的领悟势必让他受益终生,老头不信佛打了一辈子诳语,唯独在自在心法的说教上不打诳语。
天下间最简单的是心,五脏之本,有心能活,无心必死,最难的也是心,前一朝把酒言欢,下一刻刀剑相向,或为名,或为利,或为嗔,或为欲,功力再高,心境不纯也是难成大道,当初韩昭说帝释天再有几十年有可能会到轮回象,可他始终摆脱不了欲望,这轮回象中所谓的武学障,他当真能参悟么?追求天道说到底还是修心的过程吧,顾念风此刻郎然洞彻。
当年的三师兄修炼剑心最后一刻功亏一篑,那闻名天下的琴圣入魔想必也是难过修心这一关,这条路不好走。
欲望是人之本性,弃之何其艰难,千百年来纯阳道门不才出了一个吕圣白。
顾念风深情凝望小屋房门,痴痴傻笑。
有你在,怎能没有欲。
韩文廷见顾念风久久未答话,以为这小子还在自责,见他专注凝望小屋,开口扯开了话题。
“顾兄,那姑娘你真心喜欢么?”
顾念风听了他的话,回过来神,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一生非她不可了。”
韩文廷不解道,“不怕她是坏人?”
“那又如何?坏人就不能变好人了?天下没这样的规矩。”顾念风笃定道。
“这话在理,佩服!”韩文廷哈哈大笑,举起酒坛子敬向顾念风。
两人痛饮一口后,韩文廷自言自语,“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啊?”
这话声小,四下无人顾念风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眼睛一转,沉声说道,“大道理不会说,总之最简单的就是你喝酒的时候想到的那个人就是了。”
韩文廷听后皱眉深思,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默默的嘀咕了一句,“怎么可能,不会不会。”
顾念风立刻察觉到了韩文廷话里的意思,狭长桃花眸微眯,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抹坏笑,“看样子咱们少阁主这是想到谁了?”
韩文廷被他这一问竟心虚起来,连忙说道,“怎么可能,人未立业,何以成家,大丈夫岂会沉迷情欲,我可不像你,我是要做大事的人……”
说罢,豪气中略带些慌乱的举起酒坛大口饮酒。
顾念风脸上坏笑不减,对他的话也不反驳,跟着饮了一口道,“古人常说成家立业,成家在前,处理好了小家才能顾得上大家,既遇良人哪有错过的道理,携所爱之人策马天下也不失为一桩美事,这话在不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