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雄宝殿不远处有一座高塔,塔有九层,呈须弥山座式,塔顶有宝盖宝顶,装饰日月及火焰花纹,象征佛法如日月,光芒四射,永照大地。
透过第六层的窗户,依稀可以瞧见有两个人影正坐在窗沿上好似凌空在比划着些什么。
左手边的男人剑眉星眸,皮肤雪白如脂,一身淡绿色长衫典雅高贵,此刻正以右手轻轻敲击着眉心,而与他对面而坐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长相的男人,周身裹在一件深蓝色袍子里,只留出一对略微有些发肿的丹凤眼,两人的眼神均是莫名其妙的注视着面前明明是空无一物的宽大窗台。
那蓝袍人不知做了什么让对面的公子哥不断敲击眉心,进而轻轻咬了咬薄唇,好似极为犯难,百无聊赖间,他斜眼瞧向了外面,嘶哑声音说道,“外面打的挺热闹。”
这句话总算是让这位公子哥就快拧成一团的剑眉舒展半分,慵懒抬头瞥了外面一眼,伸了伸懒腰后,翻身跃下窗台。
他捻开手中镶有一颗着实价值不菲的翠玉折扇,笑吟吟道,“打的热闹不算什么,打不打得过才是看点,只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确实没料到……”
他走到窗台,双臂倚在上面,单手撑着粉玉般的脸蛋,微微皱眉,喃喃道,“这冒出来的鹰脸家伙剑术当真不俗,老家伙手里还真是有不少能人啊……”
蓝袍人一对露在外面的眼珠始终瞧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听了身边公子哥的一句话,扭头瞧向窗外,淡然道,“有聚气象。”
“怕是不止啊……”
那公子哥略微皱眉,又说道,“对了,信都已经处理好了?”
蓝袍人点头道,“自然处理好了,另外,百花谷那姓颜的小子已经赶往京城了。”
“哦?”
公子哥星眸眯成一条细线,随即微微一笑说道,“看来陆老头临死也不忘留下一个后手啊。”
蓝袍人道,“只是不知这后手的成色几何。”
公子哥一字一顿的念叨了三个字:
“颜真卿。”
随后,意味深长一笑言道,“成色不错,我先前注意过他,虽然儿女情长了些,但绝对是个会扮猪吃虎的人物,他这一步走的值,拼的也值,而那陆老头更是明白的很,不然何须搭上老命也要成全自己这位好徒弟,一来彻底让颜真卿心甘情愿去了诸天监,再者又将水月坊给彻底拉拢过来,这步棋走的当真是妙啊。”
“水月坊……”蓝袍人沉声道。
“不错,当年徐慧溪还在皇宫里的时候,不知是有心为之,还是歪打误撞,叫她埋了一根暗线,之后她假死,化名莫离逃出皇宫,可宫里的这条暗线一直都在,身为诸天监上卿的陆老头怎能不知,而这条暗线更是清楚莫离和水月坊之间的关系,如今拼死也要让爱徒和水月坊联姻,不就等于将这条暗线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了么,这条进宫的路,算是给这宝贝徒弟铺的平平坦坦的了。”
公子哥悠哉摇着扇子,脸上似笑非笑道。
蓝袍人听后,一对丹凤肿眼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仍旧凝视远方,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陆伯良又将自己的一身修为给了姓顾的小子?为何不是颜真卿?”
公子哥笑了笑,低头瞧向两人中间,伸出扇子在一块空无一物的区域点了点,说道,“此举怕是和我们想的一样。”
蓝袍人低头瞧了瞧他所指的地方,很快便收回了眼神,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好一招声东击西,围魏救赵,陆伯良这手棋走的险,就是不知值不值得了。”
“之前是亏的连底裤都不剩了,现在……还真不好说,这不是来了高人相助了么?好一个时也命也运也啊。”
公子哥玩味一笑,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锁向远处一个紫衣身影的身上。
“这人会是谁?”
蓝袍人眼神中难得多了几分警惕。
公子哥微微皱眉,摇头道,“不清楚,回头叫净衣堂查查,江楚洋那老家伙也许久没干正事了。”
“好。”蓝袍人轻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