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了,程暮雪便也没了先前那般天大的醋意,不过似她从来都是嘴上不饶人的性子这风凉话还是要说上一说的。
就见她跟着顾念风的脚步,一节节收起了手中的白蟒鞭,略带不满道,“姓顾的,这定情物送的可还顺手?”
顾念风略微皱眉,不解道,“什么定情物?”
程暮雪站定了脚步,微蹙娥眉道,“少给我装傻,你的那根牧笛呢?”
顾念风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当初在洛阳把这妮子抓获的时候,她曾向自己索要了那支牧笛,那玩意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自己当时光寻思着帮霍休将那龙泉琉璃樽讨要回来,想也没想随手就送给她了,哪想过今朝正主寻上门来了。
于是,他满脸堆笑,一把将程暮雪的肩膀揽住,谄媚道,“姑奶奶,回头我再给你做个十七八根,你连起来轰牛都行。”
程暮雪撞开他凑过来的身子,忿忿道,“你随便送别人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随即,她单手点指下颚,玩味道,“不过,这事儿得罚,罚你送我一样于你而言,似稀世珍宝的东西。”
顾念风大气道,“尽管开口!”
程暮雪笑了笑,将白蟒鞭重新缠回了腰间,应道,“现在我还没想好,等到时候你可不能不认账。”
顾念风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打趣道,“人都是你的了,还谈什么认不认账。”
程暮雪含蓄低头,笑骂道,“滚蛋……”
一番打情骂俏过后,两人回到了马车上,董语曼率先进了车厢,程暮雪和顾念风坐在车外驱赶马车,车厢中,杜颖儿出于职业习惯,一对灿如皎月的眸子来回打量车厢里的东西,可怜顾念风三人一路风尘仆仆,银子大部分用来买酒了,除了车板下藏着些蜜饯再无其他,如此寒酸的车厢让杜颖儿倍感无趣。
董语曼心善,她瞧着这丫头一双白皙手腕上满是伤痕,准备掏出了手帕为她擦拭伤口,可这手刚一入怀,脸色登时惨白。
“顾大哥,先别着急走,我……我的手帕不见了。”
车厢里传来董语曼焦急的声音。
顾念风赶忙勒紧缰绳,他心里清楚,这手帕是董语曼从小携带的东西,也是她的亲生爹娘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对她何其珍贵,连忙掀开轿帘,正准备询问,这余光扫到坐在一旁的杜颖儿,这妮子正百无聊赖的抠着耳屎,他眼睛一转,嘴角上挑,笑道,“不急,问问你旁边那位神偷姐姐。”
董语曼听闻连忙看向杜颖儿,这丫头刚好抠出一块耳屎,听了这话,对着顾念风的脸上就是一弹,嗔怒道,“关我屁事!”
董语曼对顾念风的话向来深信不疑,轻轻抓住了杜颖儿的胳膊,声音里有了哭腔,哀求道,“杜姑娘,那方手帕对我极为重要,若真是你拿了,求求你还给我,我……我用银子跟你换。”
杜颖儿抽出了被董语曼抓住的手腕,皱眉道,“喂喂喂,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听他的,我们俩一直在车上坐着,你在左边,我在右边,两只手就在这儿,什么时候偷过你的东西,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
这女飞贼翻了她老大一个白眼,刚准备扭过头去,突然脖下一凉,寒气自咽喉下一点蔓延全身。
青冥剑直抵要害,再往前一寸,便及贯穿咽喉。
“你要是再不老老实实的,我就让你清清楚楚的见到自己的舌头长什么样子。”
程暮雪一对招子犀利如刀,恶狠狠看向杜颖儿,这女飞贼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和这位姑奶奶对视,她耸了耸肩膀,从里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递到了董语曼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