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个不合时宜的万圣节吗?贝尔摩德因为你,放过了宫野夫妇的女儿。”
琴酒补充道:“宫野夫妇和贝尔摩德,是研究人员与实验体的关系。”
说完,他没理会陡然僵硬的女人,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情缘的姿态很难在脸上显现,这是琴酒早就知道的事。
于是灼热的视线从脸上移开,掠过耳垂,滑向后颈。
与精于外功的武者不同,唐无念的脖颈称得上纤细修长,从这个角度看去,恰好弯成线条优美的曲线,放松中又有张力,有种脆弱的美感。
错觉。
琴酒清晰的知道这一点,可他的视线就定在那里。
好像野兽巡视自己的领地,明明是没什么分量的视线,却极具存在感。
一抹红痕爬上唐无念的脖颈。
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琴酒盯着那抹艳丽,手指微动。
唐无念好像被咬住了命运的后颈,身体一僵,正在下面捣乱的手指也停住了。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轻笑。
瞧见桌下两只成年男性的手勾勾搭搭缠在一起吗,毛利兰猛然惊醒。
如果不是后背冷汗未消,恐惧仍在心头,她险些以为眼前开启沉浸模式的两个恋爱脑,完全就是普通人。
怪不得新一认不出这是琴酒,谁能想到呢?
“是不是很惊讶?”
耳畔传来温柔的女声,毛利兰吃惊的望着岛袋君惠,没想到这位隐身许久的女士竟然会主动提起他们。
岛袋君惠捂嘴轻笑,似乎被这个反应逗笑:“怎么了?我说出这种话很奇怪吗?”
“没、没有啦,”毛利兰连忙摇头,想了想,还是悄悄问道:“您这么说……没问题吗?”
就好像小兔子受惊后,抖动着耳朵,三瓣嘴嗅嗅,怯怯地探头,让人爱怜。
于是岛袋君惠明知道没用,还是学着她的样子,悄悄地凑过去,用手挡着嘴巴细声说道:“唐先生他们不在意这点的……”
也就是说,情到深处,他们会情不自禁吗?
毛利兰脸红了。
岛袋君惠用奇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不会的,他们很尊重彼此,在人前很克制,绝对不会让人看见过于亲密的举动……”
这两人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很亲密,然而除了第一次见面,自己从未见他们在人前肆意过。
——哪怕是初遇时见到的亲吻,也只是看到背影,并且很快就消失在门缝里。
毛利兰习惯性汲取知识,若有所思地点头:“克制和尊重呀……”
“咳、咳……”毛利小五郎压抑着咳嗽,对这个转移话题的方式很不满意。
“毛利先生有异议吗?”岛袋君惠表情疑惑,“您让女儿学了空手道,对她的期许依旧成为大和抚子那样的女性吗?”
她是真的疑惑。
在她看来,毛利先生虽然没有对女儿提出什么要求、希冀之类的事情,但是一直把她往温柔持家的方向培养。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又送她去学习空手道,这次又……
怎么会这么矛盾呢?
给了她雄鹰的翅膀,却又让她像家雀一样活着。
毛利小五郎干笑着摸摸后脑勺,注意到女儿的视线,才吞吞吐吐开口:“这样能保护自己,又符合霓虹国情,将来活得没那么辛苦……”
在霓虹,最轻松的活法就是随大流。
读书、工作、结婚、生子,不必那么清醒,做好小家庭的后勤即可。
他确实不是大男子主义者,“帝丹女王”,当初被这样的英理吸引,正因为此,他比他人更了解,在这样的社会,成为下一个英理有多难!
——英理开事务所,成为“律政界女王”,在专业领域排行前列,而自己在外人眼中是一个中年失意的邋遢酒鬼,糊涂侦探,差距不可谓不大。
可是两人分居这么久,几乎没有人劝英理离婚。
为什么?
因为在霓虹,丈夫没有原则性错误,离婚的女人在职场上的生存空间极其有限。
他和英理可以相互扶持,但是面对他们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怎么舍得呢?
如果小兰没有足够的幸运,能遇到相知相许的另一半,清醒后的日子又该有多难?
只是现在,他后悔了。
岛袋君惠颔首笑道:“您的选择是对的。”
“当然!我可是闻名霓虹的名侦探!”
毛利小五郎将种种思绪沉淀心底,再睁眼又是不靠谱的糊涂侦探,笑得几乎露出舌根。
好像刚才的表现都是幻觉。
“等等,爸爸你们在说什么?”
毛利兰没有在意这一点,在她心中,爸爸一直很靠谱,除了一直没能让妈妈回家、过度饮酒、推理比不过新一、好色……
算了,这些可能是假象,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达成了什么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