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儿大松了口气,若真背上僭越的罪名,那她定然完了。
她也是贾答应遭贬的见证者,虽说心里满满的不服与不甘,但她心知后宫第一宠妃不是说着玩的,贾答应不过言语挤兑了几句,就从才人的身份被贬为了答应,还差点被割了舌头,这样的宠妃谁敢招惹。
她怕的不是眼前这个面嫩的莲美人,而是她身后的万岁爷。
也是她今日心绪不佳,看见孔茵茵在这里就直奔而来,想找个出气筒,才不小心触霉头,谁知道孔茵茵这孬货何时巴结上莲美人的,真是好手段好心机。
想到这点,她暗恨地偷斜了孔茵茵一眼。
莲花舒爽得很,忽然想起她先头想说什么来着,卡壳了?
想了想,才想起来,觉得自己弄糊涂了,秀气的眉毛一竖,有些不耐烦地道:“那个你方才说不是那个意思,又说自己不想出宫,那你到底想不想出宫啊?”
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咋被弄这般麻烦?
崔兰儿一听当即否认,她觉得脑子很乱,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嫔妾不想出宫!”
斩钉截铁,十分肯定。
莲花大摇其头:“可我观你德行也不足以留在宫中继续做主子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问得是一派天真,愁眉紧锁,仿佛真的在细细思索如何是好。
她不由拿糟心的眼神直瞟崔兰儿,眼神里透露着满满的“你这般糟糕,咋好意思留在宫里,连当个奴才估摸都不够格”的意思。
旁边泄出几丝极力忍耐的憋笑声,小吉子几人齐齐垂头,嘴巴抿得紧紧的,就怕笑出来。
一直低着头绞着帕子的孔茵茵,心情舒缓了几分,眼中有了些许笑意,她觉得莲美人话说得很是直白,却直中要害,很有意思。
崔兰儿一口老血想要吐出来,胸间气血翻腾,气息都急了几分:“你,你,你……”
连说几个“你”,想顶回去,终究是不敢,气血顶得头脑发昏,双目含泪,险些要晕过去。
莲美人这是什么意思,她德行怎么不行了?连贵妃娘娘都不曾这般说过她,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被人这么说。
贾答应身子缩得更紧了,几句话之间,莲美人已给崔兰儿定了调,不知为何,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崔兰儿只怕留宫里不得,想像先头那般出宫,也不得了……
莲花不再搭理眼前这人,而且这也不是她现下关心的。
绕来绕去的,她差点都忘记了为孔茵茵出头了,快些把事儿了结了,她好投壶赢那袋金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