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和县的县衙很好找,宋为庭又是个读书人,仪态端方,塞了一两银子给值守,就带他进去找典吏了。
典吏是令和县县令的佐杂官,不入品阶,主要负责衙门文书、档案、表册等案牍之收取、送发、保管等工作。
之前柳无忧托得那个典吏,后来考上了进士离开了令和县,如今的典吏,也不知道换了多少帮人了,听说宋为庭来寻十多年前的契约,那典吏立马有些不耐烦:“十多年前的契约,你们怎么还没有拿回去?还在我们县衙保管着呢?我们又不是你们的管家!”
因着典吏换了很多个,人来人往,交接不全,现在的典吏确实不知道,县衙里还保管了十多年前一份民间契约。
“当初家中有些事情,便一直没来拿,如今到了时候,我这才来的。”宋为庭不动声色地拱拱手,拱着拱着,手里一个钱袋子就掉到了典吏的手上。
那典吏掂量了下,眉开眼笑:“没事,你们愿意把契约放这儿,说明你们信任我们。我这就给你找出来。”
等找到了那一页,典吏哎呀了一声,“糟糕。”
宋为庭心惊:“何事?”
“这份契约,十多天前,已经有人取走了。”
“取走了?谁取走的?”宋为庭大吃一惊,十多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人没几个,就连宋云晚都被不知情,又是谁抢先一步取走了契约?
“不知道啊。”典吏有些不好意思:“那日正是我休沐,把这事情委托给了我同僚处理。”
“可否问下您那位同僚是谁取走的?”宋为庭的急切地问道。
典吏却不高兴了,“这事情都过去十多天了,要说是谁取走了,还又记得。”意思是不想再去过问了,“十多年前的契约,能在县衙帮着白白保管这么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宋为庭压着一肚子的火,只得出了县衙,心事不宁地去找辛氏和宋致远。
辛氏和宋致远已经找到了他们的铺子。正在令和县一处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辛氏本就兴奋,见到宋为庭也没发现他脸上的不快,拉着他就道:“为庭啊,你看这人来人往的,到时候我们开个铺子,生意肯定好。你不是爱看书吗?要不咱开个书馆吧,这样你既能看书又能卖书,一举两得。”
宋为庭有些恼火:“我是什么身份,你让我抛头露面做营生?这像什么话!”
辛氏连忙改口:“那我来,我来。我想想哈,要不咱们就卖杂货,像什么锅碗瓢盆日用百货这些,都用得上,我也熟悉。”
他们把淮山学馆卖了,那钱足够在令和县买个小宅子了,他们就在这定居下来,再开个铺子,一家三口日子过得不会差。
她在为未来的营生考量,宋为庭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辛氏也注意到了宋为庭的不快,小小心翼翼地问:“为庭,是不是契约没拿到?”
宋为庭皱眉:“被人十多天前取走了。”
“取走了?”辛氏也大吃一惊:“这事儿没几个人知晓,被谁取走的?”
“你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宋为庭没好气地回她。
他其实是有怀疑一个人的。
“肯定是宋云晚,肯定是她拿得。”辛氏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