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邵飞顺着姜蘅的目光看去,而后心底一惊,那眼底有惊喜,有激动,还有一丝不解。
24年前他亲眼看着妹妹的尸体被火化了。
这怎么可能?
“季爷爷说,是夏医生父亲深夜把小乖亲手送到他们家的。我查了当年夏医生的日记还有医院当日他的接生记录,没有一位婴儿没有双亲,那些孩子现在都可以追溯到。”
薛邵飞眼角潮湿,铁骨铮铮的汉子鼻腔一酸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难怪母亲同小沫这么投缘,就连自己也是一眼便觉得这女孩很投缘。
“当年的事情我调查过,夏医生一家被威胁,夏寒和他母亲被人软禁,故此他父亲不得不听王暮的话,夏医生心善,不愿意做泯灭人性的事情,故而用死婴把何小沫替换出来,所以当时他抱出来给我们看的死婴就不是韶秋。”
现在只需要等何小沫醒来,与薛邵飞做一下DNA鉴定便能验证自己的推测。
薛邵飞眼角星光点点,似有泪水要踊跃而出,却又被他生生吞下。
何小沫昏睡了一天夜,终于被夏寒从死亡的边缘抢救回来。
“你醒了?”姜蘅望着虚弱不堪,面黄肌瘦的女人,眼帘缓缓睁开。
她的脸色很难看,惨白白,一双杏眸依旧清澈凝练,流光溢彩闪烁着她固有的光芒。
女人牵强的扯出一丝甜甜的微笑,真好,还活着。
姜蘅拿起一旁的枕头扶起床上虚弱的女人为她垫在身后,把她扶起:“吃点甜粥吧。”
何小沫点点头,肚子早就饿扁了:“只有甜粥吗?”她想吃帝王蟹,想吃鲜美皮皮虾,想吃澳龙......
男人宠溺的笑容湮没了方才的冷峻肃穆:“只有甜粥。”
从小乖方才口水欲滴的样子他知道他们家这个小吃货又在想好吃的。
“等你恢复好了,我带你去吃遍世间美食。”男人留下一句话便起身去厨房为何小沫去盛粥。
刚一出门便被薛邵飞和姜储一,以及前脚才刚刚落地的季爷爷还有苏子娜围住了:“小沫醒了吗?”最先开口的是季爷爷。
老人家本就布满褶皱的脸上,皱纹痕迹更加深了,一双沧桑的眼睛尽显浑浊之气,他脚步蹒跚,声音略带哽咽。
屋内何小沫闻声,侧身向门口看去:“爷爷。”
女人的声音依旧是有气无力。
姜蘅立刻扶住季爷爷,将季老搀扶进屋内:“爷爷,您别担心,小乖没事了,刚醒过来只是身体还有些弱,调理几日便无碍。”
“爷爷。”何小沫激动的掀开被单一脚,想要冲上去迎接爷爷。
两个多月未见,爷爷比之前苍老了许多,满是折痕的眼角布满了红血丝,一丝金莹的热泪滚落下来,颤抖蹒跚的脚不由的加快了步伐,若不是姜蘅在一旁搀扶,恐老人随时都会跌倒:“快躺下。”
何小沫自责的眼泪如泉水夺眶而出:“都是我不好,让爷爷担心了。”
“好孩子,你可是爷爷心目中的大英雄呢。”老人抹去喜极而泣的泪痕,望着何小沫不住的点头。
何小沫贝齿咬着苍白的冷唇,见到爷爷这般为自己操碎了心,疼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本以为能陪老人家过个幸福的晚年,却不料到头来还让爷爷日日为自己操心,他望着爷爷沟壑版加深的皱纹自责的泪水一次次决堤而来。
“不哭,好孩子,好好养好身体,爷爷还等着看你和姜蘅成婚呢。”这是老人死前最大的心愿了。
若不是这口气提着,他在何小沫直播当天便挺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