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棣是个话不多的,席间大多是冷漠客套的点头回应。
但楚弦是个话多的,加上一身男装,来时景棣并未介绍她的身份,但知府见景棣一路上对她极为看重,连上下马车都是让她先行,入席也是亲自为她拉椅。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贵客,所以一直对着楚弦谄媚献好。
楚弦举杯豪迈饮尽后顺着知府的话题提问:“在下见这永州城内依旧繁华安平,想必是那朝堂之事并未影响民间?”
知府恭恭敬敬地回道:“楚公子有所不知,前几月二皇子代巡的队伍路过永州就出了些岔子,但当时民间诸多揣测,哪想到那事会来得如此之快!”
楚弦听他说得遮遮掩掩的,着实好奇:“哦?何事?”
知府瞄了一眼景棣,毕竟这还坐着个皇子呢,他这芝麻小官妄议朝堂,怕是十条命都不够!
景棣心中暗笑,但面上不动声色,沉声说了句:“朝堂之事亦关乎民生,楚兄是本王生死之交,无妨。”
知府这才笑眯眯地道出原委。
永州地处几个州郡的交界,往西过济州便是西境,往北过浔州便是北境,所以景俞到了永州,也是受了前任知府盛情邀约,便决定多待上两日。
可就在第二日,一个民妇就跪在了景俞落脚的官家别院门口喊冤!
当时街上围观的人很多,景俞只得宣了那民妇去衙门开堂。
当那民妇拿出状纸,在堂下大声状告永州前知府草菅人命,贪污受贿,且私收百姓税费后,惊得景俞赶紧撵了堂外旁听的民众,关起门来审理此案!
当日晚间,衙门就出了告示,说是那民妇乃听信谣言,诬告朝廷命官,并判了那民妇流放北境,即日执行。
也是因为此事,跟景俞同行的景漴大惊,据说当夜就跟景俞起了冲突,翌日一大早便启程要返京,但被景俞给拦了下来,一行人就这么匆匆离开了永州!
而现任知府本是礼部一个侍郎,在永州之事几日后,收到了京兆尹的密令,责他即刻前往永州,查明真相!
楚弦听到这,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景棣,也侧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宁清。
景棣淡笑,接了话:“那这么看来是有人将这事告到了京中?”
知府回道:“正是!传回消息的正是七殿下的人,陛下得知后震怒,让京兆尹彻查,正好下官是永州人士,礼部尚书便荐了下官过来密查!”
宁清站在旁边低头看着脚尖,心里好笑。
楚弦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那最后这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知府嘿嘿笑两声答道:“楚公子,下官不都说了,那是前知府!至于个中原因,自是查明真相,贪赃枉法之人摘了乌纱帽,受冤百姓得以洗去冤屈,安居乐业!但此事朝廷顾虑颇多,所以并未闹得满城皆知!”
知府说完又敬了景棣和楚弦好一会,说了些恭维的话,也同景棣讲了许多关于永州现在的情况,景棣见楚弦越喝越起劲,心中不悦,加之时辰不早了,便开口说准备回去歇息。
知府见状立刻附和,并恭维道:“此次太子赐封典礼下官走不开,没法回京,实属遗憾,但也备了好些永州特产送去了京城,待四殿下参加完典礼回西境的时候,可别忘了再来永州,下官也为殿下备了些特产,望殿下笑纳!”
景棣点点头,拉起意犹未尽的楚弦向知府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