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之礼上的你来我往,似乎已经让众人感觉到了彼时的刀光剑影。皇室子嗣之间本就是暗潮汹涌。在座谁都知道大皇子南宫子耀地位尊贵,是为嫡出,母亲为君上正妃,且健在。舅舅当职现任兵马司,外公虽已请辞,但门生遍野。可谓是实力斐然。而四皇子南宫子墨却出于侧妃庄妃之腹,庄妃薨世后虽继于贤妃,但仍是庶出。养母贤妃母家虽也在朝为臣,却司文职,并不掌兵。势力自当低微。而且即便一切相当,然仅仅一个嫡出庶出南宫子墨就注定会输。于是,大多数人是看好南宫子耀的。
声乐顿止。红娟迎风而展。端木瑾跪于堂下。及笄之礼未完。大家都在等着南宫子墨着钗。
南宫子墨在众目睽睽之下,面色坦荡的将母亲之钗再次放回怀中。而后从托盘之上取了凤钗,移步至端木瑾身前。俯身将鎏金镶宝凤钗折了一支钗柄放至怀间,而后将单柄宝钗戴于端木瑾秀发之间。“那钗我改日送你。”南宫子墨垂首在端木瑾耳边低语。端木瑾瞬间面颊通红。此举实在不合时宜。在座皆是朝中重臣。最忌讳礼乐崩坏之事。男女原本授受不亲,而南宫子墨不仅当堂折钗还众目睽睽之下帖耳低语。折钗原本定情之法,帖耳原是越距之行。南宫子墨此举明显是在挑衅礼法,更是在示威端木予觉以及南宫子耀。他像是宣誓主权一般将端木瑾的宝钗一角贴身于怀间。
端木瑾不曾想到南宫子墨胆大如此。心间瞬时鼓声雷动。只见南宫子墨似乎并不察觉大家之惊色,仍旧慢悠悠款款起身,然后走至台上坐于证人之位。
端木予觉看着南宫子墨此举,目光渐渐冷暗。端木瑾是他唯一爱女,自小便视若宝珠,怎能任由他人侮之。何况今日所到全是一同在朝为官的同僚。此番若纵了南宫子墨在端木府妄为,传将出去,以后自己还有何威望,爱女端木瑾还如何见人?
“四皇子,此番作为又是因何?”端木予觉思前想后终于还是缓缓开口。
“何等作为?本王不知。”南宫子墨不以为然。
“小女今日及笄之礼,四皇子如此作为怕是甚不妥当。还请四皇子能给老儿一个说法。”端木予觉似乎并不愿意让步。
“四弟,今天来的都是朝廷上你我相熟的人,四弟不妨给辅丞道个歉,大家也只会觉得四弟不过是年少轻浮并非不懂礼数。”高宇之上的南宫子耀开口。
一个高阁之上,一个平阶而坐,一个前呼后拥,一个形单影只。南宫子耀处处都站了上风。端木瑾心里替南宫子墨一紧。
“大哥所言差矣,我为尊,他为卑,我怎有和他道歉之理?何况小弟自认为并未做错什么。今日我本是应邀而来,两情相悦,何错之有?”直至现在端木予觉才明白南宫子墨此番前来似乎并不是道贺那么简单。他好像就是来寻他的不痛快的。
而台阶下的端木瑾听闻此言,更是大惊失色。她不明白南宫子墨此番究竟是何用意?为何要坏了自己的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