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是精心打造的,四周花枝盘结,五朵紫丁香点缀其上,从右到左、由下到上,分别对应着花苞、初绽、盛开三个阶段,后三朵花拢聚在一起,象征着花团锦簇。
紫丁香是她的生辰花,二月初十,他居然还记得。
“这只鸟是布谷吗?”青缇的手指抚过精致的纹路,发现令牌的左上角还有一只布谷鸟,伏栖在花枝上。
“布谷,性孤独,常单独活动,叫声凄厉宏亮,粗旷而单调,喜欢直线飞行,认准了目标便使劲往前冲,如勇士一般。”
“我怎么感觉你在调侃我?”
“它还有一个意思。不辜,不辜负所爱之人的意思。”皇甫暄不顾她的质问,自顾自地说道。青缇对他突如其来的情话早已不感冒,但不知为何,此时还是有点激动。她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令牌上,以掩饰自己的局促。
“决、明、宫。”她一字一顿地读出令牌背面的字。这遒劲的笔法,是他的。“这是什么意思?”青缇问。
皇甫暄把手放到背后,振振有词:“你喜欢研究药草,我就把天下的药铺都买给你,明面上做药铺,实际上为我们接应。我对药理了解不多,但也记得你说过——‘决明生命力非常旺盛,常与其他植物争夺营养’,我便决定以决明二字号令天下能士,顺便象征那株顽强的草木。”
什么叫顺便?好奇怪的用词。青缇看着他,心里腹诽着,嘴角却带笑。她说那些大道理的时候,他总是不厌其烦,没想到也是认真听过嘛,还说什么“买全天下的药铺”,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皇甫暄惊讶了,青缇的视线还从未在他脸上停留过那么长时间。
“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英俊的面庞迷住了吗?”
“妾身不敢,太子殿下的脸适合辟邪。”
“......”
月明星稀,天边即将泛起鱼肚白,欣荣披着黑色的斗篷,来到盘墟城内的一家药铺前。
宽阔的街道上只有她一人在行走,显得特别诡异。
“咚—咚—咚—咚、咚。”三长两短,药铺里亮起了灯。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小孩子的脑袋,脸上写满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不乐意。欣荣亮出手里的令牌,孩童稚嫩的脸上闪过几分慎重,随后又耷拉下脸来。
“集结人手,明晚夜袭苏御粮仓。”欣荣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变得古怪了些。孩童点头,从屋内拿出两袋包好了的药材,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