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羽族的士兵。爆炸中,威力中心的人自然是必死无疑,但若是只是被波及,就还有生还的可能。月枝士兵有月枝的军医医治,羽族的嘛,若没有皇甫暄的善心,就只能等死。
“多谢。”青缇定在原地,悄悄地说了这么一声,皇甫暄似是没听清楚,正欲探头询问,青缇竟直接趴到他耳边,柔声说道:“谢谢你,皇甫暄。”
皇甫暄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咬一样。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青缇又生疏地与他拉开距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让我后半生不至于良心不安。”没有半分扭捏,好似之前的那一丝暧昧是他感觉错了。
“你是要我医治这名病人吗?”青缇走到了最里面的一张木床前。她觉得,此人是一百多位伤患中气息最弱的,如同一朵泡沫,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对。我已尽力挽救,但能找到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拜托你了。”皇甫暄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起来。世人都说月枝嫡公主擅医,却没有人真正见过她看诊施针的模样,而他,刚好见过。
青缇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好久,就在皇甫暄以为事情将要顺理成章地时候,青缇居然板着脸问他:“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羽族的人?”
皇甫暄被这么一吓,心脏都停了半拍。不是他胆子小,而是青缇这副“傲娇小媳妇”的模样实在让他忍俊不禁——有一种想立马搂住她的冲动。
他笑了,笑得从未如此好看过。
“因为你曾经说过,医者父母心,见死不救非君子所为。”
君子如玉,青缇差点犯花痴,她下意识地回避。这是很久前的话了吧,他居然还记得。“我会尽力而为。但没有一点求生欲望的人,我也不知结果会如何。”
没有一点求生欲望吗?皇甫暄看向木架上挂的一块青铜铭牌。那铜牌的正面写着“葭州别将”,反面写着“慕容烈阳”。
羽族的葭州是一块不毛之地,那里的守军基本活不长。
既然那样的艰苦都可以忍下来,为什么现在却一点求生欲望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