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夫人此举也太见外了。”
着急又不失风度,确有一国太子的作风。青缇看不懂室戚夫人的做派,也看不懂他这个监国太子怎么有心情陪一个不太重要的妇人聊天。
室戚夫人在月枝的地位很尴尬。她不能上社稷殿议事,也不能正常地集会、结社、出版诗集,更不能做影响国家大事的事。
上次皇祖母六十大寿,日照殿中就是没有她的位子的。覃都的世家小姐举行及笄礼,各家孩子的满月宴、周岁宴、定亲宴,也都是只见其贺礼而不见其人——室戚夫人是不能出席这些宴会的,她不能有接触政治人物的机会。
“金秋贺词”那次是因为覃都实在没人敢接这个烂摊子,总不能跟一统龙族五氏的夏玄帝说“是你媳妇硬要拉我们入伙的,是她觉得她一个人可能吃不下大夏,所以叫咱们来帮忙的”吧?!
皇祖母以“其经验老道”的理由准她出了日升宫,她便没什么反抗力地答应了。到了重华都后,皇甫暄和青缇的一番操作弄得她没了存在感,也不知是可怜还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青缇觉得,她清心寡欲地有些颓废了。比起“月枝曾经的嫡公主”“嫡公主之母”“苏御原本未来的皇后”这些名头,她现在的角色更像一个“吉祥物”,毕竟清河王太后是以自己女儿的名义执政的。
她似乎一如既往的懦弱和多愁善感,还没说几句话呢,就已经抹了眼泪。
“贱妾已至暮年,没想过还能与太子妃重逢,触景生情,一番窘态,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见笑了。”
是见笑了,月枝出来的女子不应该只有这点能耐,青缇是真的怀疑过“没能在明都宫变中保住孝业皇太子,或许真的是她自己的问题”。但无论如何,仅凭一桩婚事就判定一个女子的价值,月枝的制度还是太残忍了。
“其实我这次前来,是有件重要的事必须告诉太子妃娘娘。”室戚夫人那双装满情绪的眼睛望向她,然后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我决定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