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缇一早醒过来已经是辰时了，她拿起枕头边的那枚紫丁香团结刻金令牌，羞涩地笑了。此时，紫极殿刚上完战争爆发后的第一轮早朝，清霜递了消息过来。

“太子殿下寅时出发，这会儿应该到了沅河中游。布告已经贴了出去，全国开始缩减开支，禁止娱乐和非必需品的贩卖。早朝上人心惶惶，大臣们个个喊着忠君为国，实际上一个能出主意的都没有，都指望着月枝和北宸的圣女呢......”

清霜偷偷地凑到青缇耳边：“建在沫河下游十五城中的千星阁递来消息，咱们的人手没有折损，都在等待命令。只是圣女南下的消息传出，灵蝶的通讯怕是会遭到魔族的防范。”

“无妨，”青缇将纤纤十指从温水中提出来，一旁的清霜娴熟地递上毛巾，“蛰伏还没结束。绿氏有踪迹了吗？”

“属下有些猜测。”清霜埋着头。

青缇手上的动作一顿，瞥了她一眼，又漫不经心道：“讲。”

“绿英美是室戚夫人的随行女官，那按照规矩，她应该也有一件灵器，就像......荣国公主的点珠桃花簪一样。”清霜抬头看了一下青缇的眼色。

“所以呢？”青缇娴熟地拿起茶碗，准备夹茶叶的时候手又一顿。“太子妃娘娘，空腹不宜喝茶。还有您，不、宜、饮、茶。”清霜冷不丁地提醒她。

弘毅太子妃有些生气地扔掉茶碗，那茶碗在桌上打了个旋儿。

青缇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圣女与灵器的契约到死才会解开，如果主人殒命，灵器就会自己回到灵乌台，静静地等待下一个契约者。但绿氏还活着，灵乌台不可能凭空多出一件灵器，就算她自己将灵器送了回来想掩人耳目，星辰殿祭司也不可能分辨不出‘干净待命的灵器’和‘缔结过契约的灵器’之间的区别，所以......”

“哈哈哈，”青缇突然一拍大腿，似欣喜又似颓丧地说：“清霜，你还记得我给你分析过，天池的十三位祭司里面，谁是不可信任的吗？”

清霜将眉眼垂下。她记得，那时候一直痴迷于星象、不管外事、还教过太子妃占星术的星辰殿祭司，可不在太子妃的怀疑对象之内。

虽然会很打击太子妃，但她还是接着说道：“星辰殿祭司除了每日定期巡视灵乌台和祈年殿，其余的时间都在星辰殿中打坐。但谁知道她是真的在静观天象还是在干些别的什么？以圣女的力量，一张疾行符就可以轻松往返于覃都和风沙之城之间，她也不像是会畏惧天谴的人，毕竟当了十六年的细作。黎家被诛的时候，她没有回家，而是回到了星辰殿。风沙之城一战，也不一定是里应外合，而是她一直都在明处，只是我们忽略了而已。”

“咚咚”，青缇的手指有节奏地在小方桌上敲着，突然，她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这太让人惊悚了。

“诏太子左内率正率夫人，入鹣鲽宫用膳。”

“你怎么在这儿？”当青缇再次在椒香殿前殿见到宁晴初时，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