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子一别,桂枝香已凋零矣!几思菊花茂盛,欲归紫菀。奈常山路远,滑石难行,姑待从容耳!卿勿使急性子,骂我日苍耳子。明春红花开时,吾与马勃、杜仲结伴返乡。至时有金相赠也。”
“殿下,你别只对着那一封傻笑呀!这还有一封呢!”南州在身上擦了擦手,从怀里挑出另一封信递到他面前,“太子妃派来的人说,千万不能两封信一起给你看,最好要隔个十天半个月的!但我是谁呀,我是您贴心的小棉袄嘛!我当然要站在您这边了!哎?哎?哎!”
“拿来吧你!”皇甫暄没时间听他废话,匆忙从他手中夺下第二封,里面写的是大白话。
“夫君才走数日,我就修书两份,不知夫君嫌腻歪否?”
“不嫌。”皇甫暄在心里默念,面上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此行艰险,特嘱夫君万不可摘下我与你的结发香囊,无论顺境逆境,我都与夫君同在。”
信写到这里,就没了。看来是青缇觉得“草药情书”不够实在,便又写了封情真意切的,可她又是个脸皮薄的,不肯连寄两封,所以才嘱咐了送信的人不可两封信一起给他看。
她也可以十天半个月后再命人送第二封呀!青缇怎么还没他聪明呢?皇甫暄展开了信仔细瞧,就那么小的一片纸,都快被他看穿了。
“殿下,”南州像是终于吃饱了似的,打断了他望向远方的目光,“太子妃派来的人还说,您不必给她回信,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您的人,她知道您会说什么。既然知道,就不再占用公用的信使和马道了。只那么一次,就够她愧疚的了,她请您体谅她。”
皇甫暄的目光沉默了。若是青缇不那么嘱咐,他还真会派信使加急送出回信。江山国祚抵不过少年骨子里的热爱,他依然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她的确了解我。”皇甫暄俯首看了一眼自己刚写好的草药情书,将它捏成了纸团。
齐光台上,山远尽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