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弄具尸体让他相信!”念珠随意地将笔戳在了砚台之内,上好的紫毫瞬间炸了花。她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背着身走到窗台边,望着宫墙脚下的蒲公英,她说:“最迟后天就要将黎家九族推上断头台,吴家、魏家、慕容家,行流放之刑,把黎润泽也塞进流放的队伍,随便给他拟个身份,让他和他的好兄弟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
“是。”
黎家“谋反”案中被牵连的诸家,多被发配去了葭州和苍州。
“公主,黎少将军试图在监狱里自尽......”傅优容感受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风,感受着那潜伏已久的落差,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落寞。
公主您......终于找到心上人了吗?
念珠去换了一件高领的长裙,粉蓝蝴蝶织金的,很是清雅。
黎润泽正昏迷着,他抱着自己,成防御姿态。
从她踏入牢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发抖,牢门外布下了幻像,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真实的场景。黎润泽的头上缠了纱布,大概是他强行撞墙的后果。
“谁?!”她还没抚上伤口,他就被惊醒了——他什么时候是那么警觉的人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口没处理好......”“永昭?”她哽咽的话被一句怀疑打断,对,她现在不是傅青芜了,不是可以肆意接近他的人,不是他一直在看着的那个人了。
“听说少将军在寻死,本公主特意赶过来看一眼你的悲惨样,果真是......好悲惨呢。”她伪装的若无其事,甚至比平时还要凉薄。黎润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那些不可思议只维持一小会儿,他后来的态度是无视。“我是大成皇帝的女儿,你不恨我吗?”她蹲下来,把自己那双充满灵动的大眼睛给他看。黎润泽瞥了她一眼,竟然说:“你不是他,你没必要承担他所做的一切,你是无辜的。”
念珠的瞳孔一震。
“真好笑,父债子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恨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恨能让人更有动力。”她同样认真地回答。黎润泽不理她了,只是盯着墙角里的杂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