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小。”念珠回忆不太起来了,“我能跑能跳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了。长川白府不待见葳蕤夫人的血脉,他们父子居住的那个小院子,基本上是没人去的,我......”念珠吞了吞口水,道:“他姨母——大姨,就是容妩,会悄咪咪地把他从那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偷出来,送到姑臧城陪我玩儿,哪怕是在我这儿待上十天半个月,都不带有人发现的。”
黎润泽平静地向前。念珠拉住他,停下来不肯往前走了:“诶,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变成羽族公主,又变成长川白府少小姐的吗?”
黎润泽轻轻地拉走了她。
“那是过去的事了,对现在没有半点帮助,我还是问一些我能理解的事吧,你对傅萍了解多少?”
“你不是去了长川嘛?你觉得呢?”
“她好像是受害者。”
“也不是不能这么说。”念珠看向远方的绿树成荫,“她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白寒酥想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友人,她却抱着一大堆衣服和针线说‘把你照顾好我就心满意足了’;白寒酥给她买首饰,她却把首饰当掉,换了白寒酥喜欢吃的柿子饼;白寒酥想要教她读书识字,她却说‘妾天资愚笨,一定学不会,还是不要浪费功夫了吧’。你见到她,就会明白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一直觉得长川白府迂腐,但在不让她抚养优容哥哥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他们是对的——那个女人,咎由自取。”
他们已经能看见榆树掩映下的竹屋了,屋子里那么多人呢,念珠正琢磨着这手要不要松开,黎润泽就主动松开了。这人究竟是要搞哪样?他真的想要通过玩弄自己的方式来给他的九族报仇吗?他是故意用这种时有时无的肢体接触把自己搞得心神不宁的?可......告诉自己要接近的人“自己接近她是有目的的”,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傅氏,或许也有常人难以理解的苦衷。”黎润泽停在田垦上,说。
“可悲之苦?”念珠嗤之以鼻,“再可悲也不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溺死吧?她连人性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