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夫人扭了扭脖子,不服气:“有些人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七老八十了还一副跳蚤样,一点儿都不知道庄重,舔居在这个位子上这么久,也不知道好不好意思。”
“容谧!你别太过分!”
“我就过分了怎么着?你动得了我吗?”葳蕤夫人一个眼神甩过去,白平章不得不偃旗息鼓,他这么大度,反让容谧生了一股“自己欺人太甚”的感觉,可......是他先引战的啊!
白平章靠在太师椅上,喟然长叹:“容谧,你也别得意,我们同病相怜。月枝弃了阿妩,你哈提部失去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天池的人不舍得让小妘儿也成为圣女,害得她被西凌人下毒,永失做母亲的机会,这下,你哈提部是彻底地毁了。而我呢?”
白平章从太师椅上坐起身,略有萎靡,他伸出苍老的右手,仿若在抓逝去的时光。他说:“我亲自教导寒酥,亲自照看他的饮食起居,他10岁有自己的小院子前,都和我住在一起,我们共用一间屋子、一张床,可我都那么尽心尽力了......却始终无法理解他,也不了解他,哪怕是现在,我都不明白他对傅萍究竟是杀,还是留?又或者是,囚。”
葳蕤夫人握紧了双手,明显是一身轻松。“你管那么多作甚?未来的路需要未来的孩子们自己走。我们插手不了的,顺其自然就好。”
“哈哈,被我逮到了吧。容谧,你其实是有点承‘无为道’的吧?怪不得你会让阿妩拜风氏一族的老族长为师,原来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你瞎说什么?”葳蕤夫人恼羞成怒,“北宸圣女是天下圣女的向导,她们可以分裂成四种截然不同的信仰,我们自然也可以根据自身情况各归其位!哪向你分得那么清?阿妩被免去了月枝皇籍,你就非说她是你长川白府的人,可你去问问她,我保证她心里十分有八分装的是月枝!”
白平章不跟她犟了,他知道,容妩体内的血他们各占一半,但谁都无法以“生养之名”去操控她,只有她能够决定自己的样子,这一点,幼薇跟她很像。
容谧也退出了唇枪舌战,她无法告诉白平章“其实他现在千疼万疼的并不是他的亲外孙女”,而所谓的月枝正统早就在光耀九十七年的时候就已经绝嗣了,这场由他们二人而起的鲛人族与羽族的“近代恩怨”,终究还是要以他们二人为结束,但愿他们现在所期盼的,不是空花阳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