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肉眼可见的生气,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念珠身后的牧歌和绕雀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想:公主啊,你可别在搞事了!
翠缥前几天被罚了一下,现在对念珠的事一律无感,看样子是还没反省过来。鹿溪则是照样慈爱,看女儿似的盯着念珠的侧脸,时时刻刻都端着笑容。而与这场朦胧历史最无关的黎润泽也没有感到无聊,他仍然沉浸在刚才念珠所念的那首诗里。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人断肠。苏念珠,你是知道战争所带来的危害的,但为什么你还是输掉了风沙之城?那场火攻来临之前,你没有做最严密的防御,那场火攻来临之后,你也没有下令全力突围。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准备,那你调集苍州和葭州的全部士兵干什么?陪你送死吗?
土台上,女子敛容,骄傲道:“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女子轻抬右手,念珠便觉得自己的手仿若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疼很疼!她不得不放开小都。而失去了桎梏的小都居然十分欢喜地落到了女子的掌心里,亲昵地蹭了蹭那女子的手指后就不愿意走了,“啾啾啾”地叫个不停,仿佛在讨好。
看到念珠惊讶的眼神,女子得意极了,她捧起小都,借着远处红岩壁上的夜明珠看了看,道:“他真正的名字,是苏察清?都焱。”
哈?苏察清?都焱?
还没等念珠细细思考,女子手心里的小都就已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绝美的男子。银鱼色的长发飘逸,缴玉色的瞳哞闪着光,十指纤纤,细如夏季的甜高粱,身高九尺,掷果盈车,脸色光润,有如白玉。他站在那儿,如秋水芙蕖,倚风自笑。
“公主,公主!口水要留下来了。”念珠右后方的鹿溪拉了拉她的袖子,谨慎且小心地提醒道。念珠回过神来,胡乱地抹了下下巴后又转向小都,那双眼睛啊,和岩壁上脑袋大的夜明珠一样,闪闪发光。她锲而不舍地问:“你、你能变成人啊?”
面前的“小都”似是习惯了她的口无遮拦,此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十分绅士地低了一下头,以示恭敬。这可把旁边的守墓女子气得够呛。
“小都”用悦耳的男声说:“回公主,灵器和灵兽都能变成人,只是它们认为自己本身的姿态就已经很具魅力,且变成人是一种近乎于讨好的、主动适应人类社会的生活方式,而它们不需要像人类那样生活,因此不太乐意也不太经常变成人。至于我,我本身并不是灵兽,在人与兽的形态转换间会受到一点别人没有的限制,只有回到这里,我才能化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