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是骗我的?”念珠畏畏缩缩地问。
“嗯。”都焱端庄地一点头。
“你那三个弟弟不是你杀的?”
“这倒不是。”画风突变,都焱又不那么和蔼可亲了。这是承认他的那三个弟弟是他杀的了?
“那你骗了我什么?”意识到被戏耍,念珠的声音高了起来,被都焱那么一看,她竟又缩了回去。
都焱坦言:“我为父皇侍疾的事,是骗你的。其实我根本没有为他喂药换衣,擦洗身体,也没有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伺候拉撒一事。我只是在他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的时候,终日坐在一旁批奏折罢了。哦!那时的奏折还是写在龟甲上的,吭吭锵锵,他老人家应该从未有过一刻安眠吧。”
念珠如鲠在喉,她一点儿也不应该觉得他幼稚的!这个小皇帝和苏察清?明夜一样,心狠手辣!
“诸位该离开了,天马上就亮了。”都焱转身面向土台,似是想叫荒嬉出来做离家前的告别。
“最后一个问题!”念珠急切地举手,“你们有没有比由耶刺杀琢和女王的证据?”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她,黎润泽尤其不敢相信:都听了那么多曲折心酸的故事了,她居然还是只是想着逼退羽族?他是该说她尽职,还是该赞叹她‘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公主,您不应再打那堆龟甲的主意,就算打了,那里也没有您想要的东西。”这回,都焱的眼睛不再是阴森森的了,他浑身的气质都在突显着四个字——悲天悯人。
“那我就不明白了。”念珠撤掉一直置于腹前、表示恭敬的双手,脸也耷拉下来:“我带不走那块能够证明‘南纪岛及其周边海域是月枝赠与羽族’的龟甲,也带不走这里的任何东西,月枝和羽族如今的政客进不来这里,就算进来了这里,他们回去转述,两国的国民还是会自欺欺人。那么请问,我今晚来这里干什么?不睡觉就为听你们讲故事吗?”
念珠气势逼人,眼中只有都焱那头耀眼的银发。都焱垂着眉,静默地看着她,最终他忍受不住念珠那焦灼的目光,叹气道:“琢和女王之死,月枝怕丢人,羽族怕担责,正如之前的月枝领土被夺之事,月枝怕丢人,羽族怕担责,他们共同默许了这些事件的不了了之,也默许了‘两国将来必会进行无休止的争斗’的事实!记载此事的史料也都是被他们自己给毁去的,既然这样,再盯着史料,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