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这个念头完全浮现,良知就冒出来,将这想法按了下去,并斥责他的忘恩负义。
在那短短一瞬,张恒陷入外人无法想象的纠结和摇摆之中。
随着张恒深陷在苦恼和抉择之中时,理智也跟着发出明显的质疑:既然明知她会带来无法预料和控制的风险,为什么不趁现在、她没有能力反抗或制造威胁时直接除掉她?从根本上杜绝隐患?
对啊?为什么不……
偏偏良知与感性又在此刻鞭策他,提醒张恒,墨颜救过他们的命,没有她,他就没有机会站在这思考这个难题。
然而,没等张恒摇摆出结果,苏延似有所察、抬头看向张恒。
一双温文儒雅、宽厚得略显深邃难测的浅褐色眼眸安静的注视着他,让张恒倏然一惊,背上掠起一阵没由来的寒意。
他面色发白的后退了一步,仿佛苏延只用过了一个眼神,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一种被看穿心底卑劣想法的羞耻感让张恒顿时涨红了脸,嗫嚅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延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怀里的墨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冷静的开口。
“张中队,我带她离开,不回休息屋哪里,不论出什么事,你都不用自责,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说完,苏延不再管张恒是和反应,径直把墨颜抱起就走。
张恒张了张嘴,没有再阻拦苏延,同时也制止了其他人阻拦继续苏延,目送着他一瘸一拐把墨颜带走。
“队长?”其中一个士兵担忧的喊醒走神的张恒,询问他,“我们不管苏教授了?”
“不用管他了、既然是成年人,那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们走!”
张恒咬紧牙跟,狠狠一摸脸,收好枪,招呼上另外几个回去。
比起贸然留下陪着苏延,去赌墨颜醒来会不会发狂袭击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休息屋哪里还有一群人等着他,他不能停留在此!
他的责任是带更多的人活着回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任性就把其他人的安全和性命都拿来赌。
若事后这事追究起来,要承担的责任,谴责和埋怨,他担下便是!
既然坐到了中队这个位置,张恒就必须最大化的确保大多数人的安全,这才是他该做的。
短暂的纠结过后,张恒领着人,赶回休息屋那边。
苏延则抱着墨颜找到附近一家没有被缠斗搏击冲垮的民房,找了间房间进去。
把墨颜放在床上后,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彻底昏死过去,短时间内无法醒过来,那就有时间让他做别的。
苏延直起身,向身后阴影处交代道。“把那把刀带回来。”
“是、”阴影深处的一角穿出嘶哑的回答,随即隐入黑暗中去。
不多时,那个黑影就将陨霜连同刀鞘一并带回,呈到苏延面前,苏延伸手接过,开始仔细端详。
看制式,是明制刀,不,准确的说,是明制雁翎刀。
实打实的老古董,不仅保存完好,而且刀刃锋利依旧,直接使用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