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行了一个多时辰,车队才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两名兵卒将正信二人押解下车,随队步行。
只见众人已然置身于无咎宫之下,四周森冷肃杀,唯独广场正中立着一颗参天大树,这树显是有些岁月,此时枝叶凋零,新绿少,旧黄多,毫无生气。
“我说燕将军,你们这北府宫殿里为什么留着一颗破树呢?看起来破败不堪,是何道理?”正信道。
“这树乃是我北府国开国皇帝浴血之地,混小子最好管好你的嘴。”燕汜水恶狠狠道。
‘有北府国皇帝死在这棵树下吗?也不知道那皇帝知道自己后代成了屠城暴君,会作何感想。老子高低要烧了它。’
正信仔细观察着眼前那颗大树,心中恶念顿生。
又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正殿门前,商昭玄屏退了寻常兵卒,亲自押解正信二人直入正殿。
谷梁初已然等候多时,此番亲眼见到了两个药引,眼中一亮。
“禀太师,此去南洛,药引寻回,但偶遇五行水劫,在下轻敌被制,未能将那东川余孽斩杀,也未能将南洛圣女抓回,还请太师重罚!”商昭玄单膝跪地,低头禀道。
“昭玄起来吧。那皇子和圣女不重要,本就是顺手为之,重要的是眼前这两个药引。”
没想到谷梁初竟未降罪,商昭玄连忙谢过,闪身站在了一旁。
“你们两个,可教老夫好找啊。”谷梁初眯着眼道。
“你就是谷梁老头嘛?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老。”正信身入北府,又见了北府暴政的始作俑者,抬头迎着目光朗声道。
“臭小子,见了太师还不跪下!”燕汜水一脚踹在正信膝下,正信应声跪倒在地,复而又要起身,被燕汜水死死压在地上。
“要跪你老子,你自己跪!这老东西又不是我爹,老子才不跪!”见无法抵抗燕汜水的大力,正信一边叫骂,一边腿下一软,索性趴在了地上。
见着少年宁可趴在地上也绝不下跪,谷梁初嘴角微扬起,抬手制止了燕汜水道:“你们几个都退出去吧,老夫和他们两个单独聊聊。”
燕汜水本想借机公报私仇,但见太师发话,也不敢再做为难,众人躬身退出大殿,关上了殿门,只剩下正信二人与谷梁初。
谷梁初望向杨执星道:“这些年,把你关在那洞中,却是辛苦你了。”
“承蒙太师关照,我在那洞里有书看,有衣穿,学文学医,倒也自在。”杨执星嘴上说着,眼神充满怨恨死死盯着谷梁初。
“小子,你的事,老夫都查过了,老夫的儿子,是不是你杀的。”谷梁初看不出喜怒,轻声问道,但那声音却绕梁不止,回声不断。
“老子怎么认得你儿子,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再问一遍,谷梁辖是你杀的嘛?”声音逐渐冰冷。
“哦哦,你是说那个天天辱骂殴打哥哥的小色鬼嘛?我不光杀了他,还把他丢在了那洞里,本想让他原地腐烂化作泥水,可惜你另一个儿子宅心仁厚,非要给他埋了。”
谷梁初阴沉不言,过了半晌又道:“为何杀我辖儿。又为何蛊惑我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