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劳希契马不停蹄的飞回了莫斯科,要知道莫斯科也是有高射炮的,如果把飞艇打下来,那就悲剧了。
夜幕笼罩下,飞艇静静的飞过了伏尔加河。
几乎所有士兵都是第一次乘坐飞艇,大明的货运飞艇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舷窗的位置最为抢手,每个舷窗后面都挤着三四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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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厚厚的舷窗玻璃,可以看到下面一点点爆炸后的闪光。下面,就是莫斯科外围交战最为激烈的特维尔战场。
流淌的伏尔加河是天然的屏障,俄军充分利用了这个优势。依托河岸构建了坚固战场,如果这是白天。
士兵们可以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弹坑,还有蚂蚁一样的尸骸。
说起来有些无奈,他们其实应该直接降落在特维尔投入到战场。现在,却不得不被大明飞艇直接运送到莫斯科,然后靠着自己的两条腿走回到特维尔。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伏尔加河两岸已经成了地狱一样的地方。
“差不多了吧!”拂晓朦胧的天光中,格鲁希举着望远镜。
望远镜里面,对岸的俄军阵地漂浮着一层淡绿色的烟雾。今天的风很小,烟雾仿佛凝滞不动。
看不到人活动的迹象,这也可以理解。这里是战场,敢出来晃悠的家伙,全都成了尸体。
“我就说放氯气弹是个馊主意,现在一点儿风都没有。毒气什么时候能散掉?我们可没多少时间了,李休已经派人来提醒我们停火了。
没有接到皇帝陛下命令的借口,维持不了几天。相信信使已经从马格德堡出发,你们皇帝陛下的信使,估计也从巴黎出来了。
或许你接到命令比我晚几天,区别仅此而已。”
联合指挥部里面,施利芬絮絮叨叨的说话像个娘们儿。
“不用氯气弹怎么办?进攻了两次,伤亡不下五千人,还是没有攻破俄军防线。打不穿防线,咱们怎么进莫斯科。”格鲁希耐着性子,胶着的战况让他几乎抓狂。
他知道,施利芬也只不过是情绪的一种宣泄而已。
仗打到这个地步,作为联合指挥官之一,心理压力已经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果不宣泄一下,人会疯掉。格鲁希自己,也比施利芬好不了多少。
施利芬再次陷入沉默,普鲁士的军官大多是这副德行。好多人,一天到晚也说不了几句话。
相反的,法国军官就讨人喜欢多了。大多数人,都懂得逗姑娘的段子。即便是在这种紧张时刻,法国军人也不缺乏幽默。
天空中有飞艇的轰鸣,可惜天色还很暗,看不清楚飞艇在哪里。
如果是明军舰队,此时已经有探照灯向天空照射。庞大的飞艇,根本没机会逃脱探照灯的照射。
只要被高功率探照灯锁定,高射炮就会发出一连串儿的曳光弹。
曳光弹在黑夜之中,会发出亮光指示弹道,接着就会有更多的高射炮单飞向飞艇。
身形庞大的飞艇,根本没有机会躲过雨点一样的炮弹,最终只能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球坠落。
可惜,这些跟普鲁士军队和法国军队都没有关系。
别说探照灯,号称欧洲中心的巴黎,如今晚上还在点蜡烛和油灯。
“怎么会有这么多飞艇,飞向莫斯科方向?这都是今天第二批了!”连续有飞艇从脑袋上面飞过去,施利芬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你这么说,好像咱们的补给飞艇有一天没来了吧。我的军需官已经向我报告了,如果没有新的补给。按照现在的消耗,弹药只能支持三天。”
格鲁希也感觉到了什么,毕竟飞艇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因为……,飞艇都是租借大明的。
连飞艇上面的飞行员,都是大明人。
即便是他们这样的指挥官,也命令不了大明的这些飞艇飞行员。虽然心里诟病的厉害,可惜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谁让普鲁士和法国,连飞艇都造不出来。
他娘的,俄罗斯和英国都会造飞艇。可他们就是严格保密,连卖都不愿意卖给法兰西和普鲁士。
这一次打到莫斯科去,一定要把俄罗斯的飞艇生产线全都拆回来。工程师和工人,也都抓回来。
非得让他们给法国和普鲁士造出飞艇才行!
“我们的补给飞艇也有一天没来了。不会是大明人,想要断绝我们的给养吧。”施利芬很警惕的问道。
二十五万大军,如果断了给养那麻烦就大了。
“应该不会,即便是断了飞艇的给养。我们也有陆路的给养可以补给,就是慢了些。不用操心了,只要攻破特维尔防线,渡过伏尔加河。
我们就能杀进莫斯科,之后不会发生大规模战斗,补给也将不再是问题。”
格鲁希再次举起了望远镜,天色慢慢开始放亮。
地面上起了些微风,对面阵地的氯气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始消散。
“太阳出来就会好些!”上一次战争当中,格鲁希有过使用氯气弹的经验。
施利芬白了格鲁希一眼,上一次吃亏的人是他们普鲁士。
天色慢慢亮起来,太阳在地平线上探出了头。
阳光天然的具有祛除一切阴霾的作用,毒气属于重度阴霾需要的时间会长一些。不过,终究还是在阳光中慢慢消散。
两个连队的法国兵,带着猪嘴防毒面具上了渡船。渡船的前边架着轻机枪,士兵们端着枪心惊胆战。
对岸的泥滩上,堆积着上千具尸体。河里面,还载浮载沉着尸体,随着静静流淌的伏尔加河漂向下游。
这些尸体,绝大多数都是联军士兵的尸体。有些比较完整,被炮弹炸中的家伙就比较倒霉了。尸体碎裂成很多块,想要拼起来很非常不容易。
河边上,密密麻麻的小螃蟹趴在尸体上。可以看到它们的鳌钳,正在不断把人肉送进嘴里。
惨烈的场面,让士兵们不敢多看。
毕竟是渡河的一方,要付出的伤亡比较大一些。
士兵们小心翼翼的划着水,生怕划水的声音惊到对岸。只要机枪的声音响起,这一船人就算是交代了。
太阳升起一杆子高,小船上的士兵跟秃子头上的虱子没有区别。
如此醒目的目标,对岸居然没有响起机枪的声音。
格鲁希一手举着望远镜,一手抓住了施利芬的胳膊。手指因为兴奋,用力很大。
施利芬一脚把格鲁希踹开,自己也端着望远镜看向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