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接近十七岁的萧沐,在把北境老兵王打败之后,躺在京海市的郊外绿草坡上,看着阳光一碧无垠的蓝天,沐浴着温暖柔顺的春风,对许桑铎说:
“我不想当这北境兵王了。”
那时的许桑铎也才二十岁,他脸上常常挂着笑,不如今日一样暴躁。
他咬着只狗尾巴草,在眼前一跳一跳,狗尾巴草的尾巴,如同逗猫棒一样一上一下地晃动着。
许桑铎咬着的狗尾巴草忽然停止了跳动,他嚼着狗尾巴草的根,语气清晰地问:
“为什么?在北境一呼百应的,不也挺好的吗?”
那时候,萧沐比如今也要沉默寡言许多,很多东西,萧玉信并没有教他。
比如一个小女孩不应该被这样对待这种事情,萧玉信从不会教萧沐。
可萧沐就是懂得,因为他会为那些人的悲惨遭遇而痛心,也会对令别人悲惨的人残忍。
十六岁的萧沐摇了摇头,稚嫩的脸还没有如今的刚毅,他声音清澈,眼神也清澈,嘴角微微挂着笑,说:
“我不是别人手里的刀,不会为了利益而去杀人,哪怕这是为了所谓的和平。
我懂得好像不多,手机也是才会用,电饭锅最近才会点定时煮饭。
大概,我最懂得的,还是怎么杀人。但我想为了弱者去杀强者,而不是为了强者去杀弱者。”
许桑铎那时候的眼神也很清澈,笑容也很阳光,抬着头,说:
“这是什么意思呢?”
萧沐在草坪上伸了个懒腰,微风吹来,远处的草坪形成一道绿色的波浪,就像海浪一样。
只不过这波浪,是绿色的,很清新,芳草的鲜味带着泥土的芬芳迎面扑来,让人沉醉。
萧沐也在伸完懒腰后,话语清澈地说:
“强者本来就能杀弱者,也经常杀弱者,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忙。
但弱者想要杀强者,那通常会撞得一头包,甚至被子弹打穿脑袋,身上如同被射穿的蜂窝煤一样,到处是窟窿。
我原本在山上,雪山上。
我只知道,人会吃鸡,也会吃鸭。
可我下山后,我才发现,人会吃人,而且喜欢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