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奏婆婆的身体状况。
时日无多了。
二是浅濑神社前几天收到的,来自越石村的委托。
村中不停失窃,有村民调查之后怀疑是妖怪所为,请求神社出面除妖。
但奏婆婆早就卧床不起,浅濑响走不开,这个任务就顺位移到了阿望的头上。
“嘴上……阿嚏!”阿望侧头捂脸打了个喷嚏,皱眉吸溜一下,才接着说,“嘴上说着想和好,明明我们就在旁边,却绕远路去找神社帮忙,真够微妙的。”
“但还是要去吧?”南柯问。
“师父都发话了嘛,而且,除妖本来也是巫女的本职工作。”阿望说着,眼睛眨巴眨巴看向南柯,欲言又止。
南柯略微思索,点头:“好。”
“好耶!那国崩要一起去吗?”阿望开心起来。
“你是离不开母鸟的雏鸟吗?”散兵上挑的眼尾一撇,语气冷酷。
阿望一秒噤声,唯唯诺诺躲去洗碗。
“阿望资历还浅,”南柯不得已和散兵单独对坐着,挺了挺背脊,说,“头一次历练,还是陪着比较好吧?”
“我有说不去吗?”散兵反问。
咦?
他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南柯回顾了一遍散兵刚才的回答,微微蹙眉,面前的桌面被沉沉敲响两下。
“别以为就这么算了,解释呢?”
“……什么解释?”
“要我提醒你?”
南柯垂下眸子不敢抬头,咬都咬了,还要什么解释。
倒不如说现在她心里才盘旋着十万个为什么。
人生几大错觉之一居然落到自己头上,恐怖如斯。
南柯闭了闭眼,暗叹一口气,正寻思着要怎么把这件事揭过去,散兵忽然站了起来。
走到旁边,半跪,抬手,指腹掐住南柯的两边下颌角,迫使她抬起眼睛。
“你今天是不是不敢看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散兵带着丝兴味。
南柯一躲,他就靠得更近,誓要让她的视野之内只剩下他的脸似的。
“没有……”南柯眼神乱闪。
“哦?”
南柯的脸逐渐涨红,微微咬住嘴唇。
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答,想说的又说不出口。
太难了。
话说人偶的自愈能力这么强,他的嘴早就没事了,干嘛还要记她的仇?
小气鬼。
散兵敛目打量她通红的脸,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死不悔改再吵一架,或者拒不认错接着被他变本加厉地欺负直到屈服为止,通常不该是这样的发展吗?
一动不动地被钳制着还脸红算什么?
厨房里的水声哗啦啦的,阿望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南柯的脸烫得快着火,呼吸可闻的距离里,睁眼闭眼都是大脑自动脑补出他埋在她身上种草莓的画面。
“能、”南柯屏了屏呼吸,别无选择地看进散兵的眼睛,声音小得像猫叫,“能先放开我吗?”
轻颤的黑色睫毛,下方是冬夜极星般微闪的眸光,映去他瞳眸里的紫,再以柔光化开。
散兵连反应都来不及,内部猝然微微痉挛。
掐着南柯脸的手指不自觉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