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最浅的那一道都还没有好。
散兵抚摸的力道很轻,眉心渐渐皱起。
看这样子,以后绝对会留疤。
散兵是有点洁癖在身上的。
从前刚出借景之馆时,误以为自己也能成为一个普通人,努力学习人类的方方面面,却唯独身上的人偶关节,不懂该如何隐藏,整日心忧会被大家发现,自己只是被弃置的器物。
后来懂得了,虽然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也习惯性想要抹去身上任何多余的痕迹。
但在南柯身上的,他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却莫名又有些……爱不释手。
不然再摸摸别的地方,索性把她摸醒算了?
散兵手指尖往下落。
反正他也睡不着,何苦陪她做戏。
但又在拨开她的裙腰时堪堪停住了。
虽然他不在意浅濑响和那野丫头的死活,但毕竟那两个人安危不明,以普遍理性而论,这时候做这些似乎不太好。
他干嘛要考虑这些?他又不是人类。
但南柯是人类。
她是人类关他什么事,是她自己跑过来的。
但似乎答应过她什么?
……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入睡的前一刻,南柯还在担心又会梦到以前的事情。
但好在一夜无梦。
醒的时候,散兵已经在厨房里做早餐了,寝子在南柯身上蹦来蹦去,是把她弄醒的罪魁祸首。
“早上好,寝子。”南柯撸着猫头坐起来。
整理好床铺走出屏风,另一侧安安静静,依然不见浅濑响和阿望的踪影。
压力一瞬间又回来了。
早餐是久违的茶泡饭,这次不是鳗鱼,而是用别的什么鱼片和梅干做的,散兵坐在对面吃相文雅,落了筷,才吐出今早第一句话。
“我们对清籁岛还不够熟悉,先去百目鬼那里找到浅濑响,至少抓住一个知情者,再一个接一个地审下去。不过是些贪生怕死的家伙,只要动作快点,比委屈求全来得靠谱。”
南柯心头微热:“这是你昨晚上想到的?”
“这么简单的东西还需要想?”散兵丢过来一个催促的眼神,“吃完去把碗洗掉,我们就出发。”
“好。”
刚要出门时,浅濑响回来了。
寝子最先发现,竖起耳朵尖叫着飞奔了出去,南柯跟着出去,浅濑响和百目鬼正一前一后踏上浅濑神社的阶梯。
“响小姐!”南柯欣喜迎上去,“太好了!您没事吧?”
“嗯,让你担心了,”浅濑响俯身将寝子接进怀里,抬头道,“追查凶手耽搁了些时间,昨夜神社可还平静?”
南柯点头:“那阿望……”
“对不起!”百目鬼深深低下头,拳头紧握,青筋暴露,“绑架小阿望的人里也有我的手下,我竟毫不知情,昨天我们揪住人的时候,阿望她已经……”
回来的仅仅他们两个,身后连阿望的影子也没有。
南柯唇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阿望怎么了?!”
她清清楚楚记得那封信里写的,如果他们不答应……
“据说被抛入海中了,”浅濑响接着百目鬼,神色镇定道,“然而,我们去追那艘小船时,船只连同挟持阿望的那几人,全都被趁夜摸进附近海域的幕府小队俘虏了。”
“也就是说,那丫头有可能还没死,”散兵双手环胸,从神社中走出来,“而是被幕府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