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绫人并不是能和信任两个字挂钩的人。
南柯看着他的笑脸,犹豫一会儿,还是凭着直觉点了点头:“嗯。”
——
南柯没有回来。
站在上锁的屋门前,散兵突然间手足无措。
稻妻城人口密集,想在拥挤的房屋和街道人流之间找出一个人,比杀光他们还要难上百倍千倍。
散兵走在前往餐馆的路上,正在动后者念头的时候,突然被叫住。
“国崩,你们也回来啦?”
散兵看过去。
叫住他的是弥生七月。
他现在没有和不相干的人寒暄的心情。
散兵正要加快脚步离开,听见弥生七月笑眯眯地追问:
“南柯怎么没和你一块?”
“嗳,你的漆盒应该雕好了吧?送出去没有?”
散兵低头咬住嘴唇,快步把弥生七月的招呼声甩在身后。
很快,散兵抵达了餐馆。
一个多月没有开张,打烊的木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尘土,无人问津地挂在门上。
南柯也没来过这里。
彻底失去寻找的方向,散兵盯着那块牌子,呆呆站住了。
快要到晌午,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
空气中漂浮着饭菜的香气,来往的人流喧嚣。
统统和他擦身而过。
突如其来的巨大空洞感。
无力感。
以及空白脑海里不可自抑升起的念头——
原来当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真的会找不到她。
都被远处传来的熟悉元素波动打断。
是南柯!
散兵下意识想要腾空而起,意识到视野中的人群,又将快要释放的力量生生按捺。
他们是生活在这条街道上的普通人。
如果他这样做了,他和南柯就真的没法回来了。
平生从未这样奔跑过。
笨拙的移动方式很快升高了体内的热度,被曝晒的体表渐渐发红,沁出水珠,呼吸也一并承担起散热的重任,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灼热。
一小片稀疏的樱树林之间,细碎的粉色花瓣铺满地面,除了几个相互扶持,行将离去的愚人众之外,没有别人。
“见过一个短发的女人没有?!”散兵拦住他们。
几个愚人众还处于应激状态,登时一惊,再定睛一看,只是一个个头不高的稻妻少年,顿时臭了脸,扬手推人:“滚,别挡路!”
不知死活的东西!
散兵拧住面前的手臂一扭,轻易把人掼到地上,木屐碾住对方的脸。
“我不会再问第三遍,”散兵冷敛着眼垂头,“她去哪了?”
一双阴暗的紫眸杀意凛然。
倏然爆发的危险预感直击愚人众们的警钟。
和南柯不一样,这充满戾气的熟稔动作,完全没有将他们的命放在眼里的蔑视,简直像是那些执行官们……
如果惹他不高兴,一定会真的没命。
“木漏茶室!木漏茶室!”旁边被同伴扶着的另一个愚人众急声回答,“他们说要去木漏茶室处理伤势!”
他们?
散兵挪开脚,嗓音低沉:“谁受伤了?”
“那个女人。”被他盯住的愚人众头皮发麻,看见散兵骤然一沉的脸,慌忙摆手,“不是我们干的!我们连一根头发都没伤到她!我发誓!”
“滚!”散兵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