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弥生七月直言是定情信物,散兵亲手制作的东西。
会是送给她的吗?
但是,过去了这么久,如果真的想要给她,散兵早就说了。
那……就是给别人的?
……
原来。
散兵不接受她送给他的礼物,理由在这里。
神里绫人把南柯郁结的表情看在眼里,目光四处晃了晃,落定在被弥生七月摆在置物架最显眼位置,一只小巧玲珑的描金漆盒上。
“七月小姐。”神里绫人抬起下巴点点那只漆盒。
弥生七月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满面春风把漆盒取到神里绫人眼前:“您眼光真好,这是我最近最得意的作品,用浸过香的上好孔雀木……”
“我要了。”神里绫人端详一眼漆盒,便递进南柯手里。
手指触到漆器温润的触感,南柯回神,迟疑一下,还是收下了。
她是家政官,充当购物车本来也是分内业务。
不仅如此。
还得负责结账。
暗暗脑补着粉色八卦的弥生七月在看见南柯掏出钱包的一刹那,幻想破灭。
“你们两位……”弥生七月收下南柯递来的摩拉,眼神在他们俩之间逡巡来回,满是疑惑,“到底是……?”
“七月小姐的手艺很不错,我会再来光顾的。”神里绫人风度翩翩地一笑。
“是是,”弥生七月收起多余的好奇心,笑道,“随时欢迎光临,慢走啊——”
太久没回家,门脚积了一小堆从街道吹来的梦见花瓣,南柯一开门,就簌簌都飞进了屋子里。
南柯带着神里绫人进去:“你先坐,我收拾一下。”
经过室中央矮桌的时候,她熟稔摸出桌底的抹布擦干净桌面,顺手把刚才的漆盒掏出放在了桌边。
神里绫人暗叹。
这都没能擦出火花。
怕是全稻妻城都找不出几个比她还傻得可爱的了。
神里绫人随意在桌边坐下,把玩着小小的漆盒,道:“不必太麻烦,事了我们还要回神里屋敷,能将就休息就行。”
“事了之后,托马应该自由了吧。”南柯擦完一小块地板,直起身。
“倒也是。”神里绫人把漆盒搁回桌面,“那,我是不是该给南柯小姐结工资了?”
“等一切结束再说也不迟。”
“不不,万一计划失败,我没能全身而退,南柯小姐岂不给我打了白工?”
“不会的。”
南柯打开衣柜,抱出被子,在擦干净的地板上展开铺平。
她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情绪,仍旧专注细致的动作,仿佛不是在讨论未来,而是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小事。
神里绫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动作,半晌,提唇道:“那就依南柯小姐说的,等一切结束吧。”
好歹把这位话痨大少爷安排进了被窝,南柯半合上卧室的推门,终于能趴在桌上休息。
重金买来的漂亮漆盒像个什么小物件似的,也和她一样孤零零地躺在桌子边。
精细的藤蔓雕刻,描金的花朵,繁花锦叶间巧思暗藏的可爱小兽。
散兵亲手做的那只漆盒。
到底,送给谁了呢?
不得而知。
没有头绪。
一定不会是她这么迟钝,只会凭借冷战希冀改变的笨蛋。
南柯无声叹气,把脸埋进双臂间。
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在熟悉的地方心安一些,直到门被拉开,一股冷冽的强风穿堂而入,南柯才猛然惊醒。
抬头望去,门前是神里绫人惊愕的背影。
门外的天空浓浓乌云压摧,细密的电流游跃其间,间或雷暴的轰鸣。
无比强大的威压也如同这云层,自稻妻城的高处无形兜头笼罩。
有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