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的,还是你帮那个瘸腿老头要的?”
“是我。”
南柯回答得毫不犹豫,阿德雷脸色因而更沉了几分。朝旁边伸手轻哼,一个佣兵将一副崭新的纸笔交到他手里。
南柯刚刚看向那副纸笔,只见阿德雷手指用力一握。
纤细的羽毛笔被折断,装着墨水的皮袋也被捏爆,墨汁刹时飞溅滴落,雪白纸张一片狼藉。
阿德雷把被毁的纸笔丢到黑瘦佣兵膝前:“他还说,你是神之眼持有者。”
南柯不由多看黑瘦佣兵一眼。
后者瑟瑟发抖,凄惨道:“小姐,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黑瘦佣兵那满含希冀的眼神让周围的佣兵更戒备了,数把刀刃“唰”地出鞘,寒光凛冽。
南柯环顾着他们,冷静道:“我没有神之眼。”
黑瘦佣兵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膝行着向她靠近:“小姐,我知道我办事不利,可我是因为您才栽的这个跟头,您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堵上他的嘴!”阿德雷一脚踹翻他,等同伴把黑瘦佣兵的嘴塞起来了,怀疑的目光重新落回南柯脸上,“你是说,他在诬陷你?”
“我不知道他跟你们说了什么,”南柯面无表情,“但我确实没有神之眼。”
阿德雷耳边的虚空终端不停闪烁,大约又是在测谎,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黑瘦佣兵,表情逐渐匪夷所思。
南柯当然没有说谎。
句句都是实话。
阿德雷沉默少顷,向南柯身后的老板娘说:“搜她的身。”
南柯被老板娘推进浴室。
逼仄空间里只有一盏明亮的顶灯,老板娘反手关上门,命令:“把衣服脱掉。”
南柯一僵。
隔着一道连锁也没有的浴室门,隐约还能听见外面男人们的说话声。
“快点。”老板娘不耐烦催促。
南柯微微吸了口气,转身,抬手解纽扣。
度秒如年。
几分钟之后,南柯重新穿戴好,跟着老板娘走出去。
老板娘向一众佣兵们微微摇头。
阿德雷短促地叹了口气。
“切,”有佣兵朝黑瘦佣兵嫌恶地啐了一口,“害我们白忙一场。”
“这小子平时就嘴里没几句实话。”
“真是没事找事!”
“我可以回去了吗?”南柯压抑着嗓音的冷意。
阿德雷侧身给她开门:“抱歉。”
“我听说是可以投诉的。”南柯一边跨出门槛,一边说。
阿德雷沉默片刻:“我会申请去管理那个瘸腿老头,换人负责你。”
南柯没再跟他说什么,加快脚步离开。
当天晚上,南柯泡了很久的澡。
一想到隔着一道门,她被迫一丝不挂,而外面站着那么多人。
她就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晚上是抱着散兵的枕头睡的。
神经有些敏感,半夜,一点细微的动静就将她惊醒,接着怀里的枕头被抽走,南柯惊悚抬头,整个人陷入熟悉的清冽气味。
“噩梦?”散兵低声问。
“……没事了。”南柯摇摇头,蜷缩着紧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