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到散兵的存在。
于是南柯将元素力进一步释放。
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谁的声音。
“……我、我还是处……”
南柯:?
南柯疑惑睁眼,眼前仍是茵茵草地,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是错觉,还是梦外传来的声音?
南柯无暇深思,因为她的手底,雷元素的紫光开始跃动了。
散兵果然在。
南柯松了口气,低下头,注视着手底的未咲之花,将得之不易的雷元素力都交给它:“羽之花,快开吧。”
应和她的呼唤,似有声又似无声。
一缕波澜从羽之花的根部,沿大地向四周轻荡。
倘若花朵也拥有心脏。
这一瞬,南柯感到了与自己同频的心跳。
轻微震荡,便描画梦境的四方。
细细回响,意识之中,便浮现那位垂危老人的模样。
身体格外轻盈,像是消弭了,如同乍然开放的羽之花,在虚无的日光下映射梦的幻彩,绽成无数纯白羽翼的晶莹蝴蝶。
……
行走的速度因搀扶着老人,不得已放慢许多。
流浪者频频回头,望向溪边的方向。
南柯的身影早已看不见了,只剩静谧的原野上草叶随风波澜。
流浪者很不安心。
她只留下了兰巴里斯,是因为觉得他派不上用场吗?
“无用之物”。
久远的回忆渐渐上涌,历历在目。
流浪者垂眸,将眼底的晦暗压了又压,但很快随着嘴唇近乎一咬的紧抿,愈发凌乱的酸楚情绪破堤而出。
流浪者的脚步不由得停住了,抬眸说:“婆婆,我还是……”
“去吧,”同样被不安所淹没,老婆婆早就察觉他的心情,叹着气兀自向远处的营地蹒跚,“我不给你们添麻烦,请一定……让那老聋子平安无事地回来。”
流浪者望着她的背影,重重点头:“嗯!”
他转身向着南柯飞奔而去。
自己究竟有没有用。
回去究竟能做到什么。
没有人教过他,他也不懂该如何应对。
但总比被弃置一边要好。
至少,如果有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一定全力以赴……
流浪者回到河畔,却只见到情况越发不容乐观的老爷爷和守护在旁的兰巴里斯。
“兰巴里斯,南柯呢?!”
兰巴里斯抬头,被流浪者猛刹在面前带起的风迷了眼睛,揉着眼回答:“那菈南柯,在羽之花。”
流浪者错愕看向地上的老人:“难道她想把生命力分给他……”
明明是她自己的种子,她自己的生命。
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就这样随便分给萍水相逢的人……
跳瀑布那件事也是。
没人告诉过她,要珍惜自己吗?
流浪者咬住牙关,折转方向想要追去阻止南柯。
“噫——”兰巴里斯突然一个激灵,“羽之花,诞生的气息……”
下一秒,流浪者也感觉到了。
一股难以言喻,但只要是活着的生命都能察觉的温暖波澜,从远方沿着大地荡漾而来。
波澜经过,原野便开出繁盛的花。
微风卷起,碧蓝天空下白云聚集,从视野尽头蹁跹涌近。
近到一定距离,流浪者看清了——那并不是云,而是大片有着轻盈的白羽,闪烁着晶莹元素力的晶蝶。
流浪者从中感觉到了南柯的气息。
“南柯!”他上前一步。
晶蝶成群涌来,流浪者不由抬手挡住双眼。
蝶翼拍打密集而细碎的声响掠过耳边,他追着蝶群回身望去,看见晶莹的鳞粉像流星的火尾,又如一场闪着光的晴雪,从蝶群经过后的天空纷纷扬扬洒落。
只有一只蝴蝶,如同遗落在风中的纸片,堪堪停留,飘摇着向大地坠落,虚实不定的身躯在降落间拟出人的形状。
流浪者跑上去,举起双臂。
落入他掌心的重量无比轻盈。
南柯也找回清醒。
意识被羽之花磅礴的生命力同化,像是做了一场成为蝴蝶的梦。
她一手握住流浪者伸来的手,一手搭在他的肩头,脚尖落地时,还能听到背后的声音。
扑棱,扑棱。
细长的羽翼覆盖着羽毛,从肩胛骨中央伸展,每一次有规律的扇动,都扫进她的视野余光。
这样大的一双翅膀,却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南柯看向流浪者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