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鸢已经很多天都是处在一种悲切而寂寥的氛围中。
问不到萧青羽的任何情况,如今躺在灵堂上的人是煌朝最尊贵的人,是她夫君的父皇,她也要尊称一声父皇。
来到这个时代六年了,与先皇见面的次数不是特别多,但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对沐梓鸢这个儿媳还是不错的。
至少,沐梓鸢是感激他的,感激先皇当初为她和萧青羽赐婚,感激这些年来,对大皇子府的宽容和放任,虽然这些都不完全是因为她,但沐梓鸢实实在在享受到了。
所以,对于先皇的驾崩,沐梓鸢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不仅仅只是因为受周围氛围的感染,还有来自内心的惋惜和悲伤,先皇算是一代明君,不过天命之年,怎能不惋惜呢,而悲伤也不仅仅只是因为皇上。
时不时见到萧瑞凌和萧玄,发现他们都不似之前那么精神,毕竟是亲人,还是感情深厚的亲人,但凡有心,谁不难过呢。
萧瑞凌也不像从前那样,见到沐梓鸢就扑到她的怀里了,而是眼睛红红的看着她,规规矩矩行礼喊她一声“母后”,是的,是“母后”,不再是“母妃”。
他们的身份变了,规矩也变了,任是稚嫩的萧瑞凌,也不得不遵守规矩。
沐梓鸢越发心疼,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孩子,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要走近说几句话,萧瑞凌又被簇拥着走开了。
不是不知道萧瑞凌定然很忙,可就算是先皇丧礼,总不会连说句话都不行吧。
那种失落和憋闷的感觉让沐梓鸢透不过气,而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这日,沐梓鸢在灵前守了一会,便退在偏殿简单用点吃食,因着她现在的身份,凡是她在的地方,都没什么人靠近。
就算是不小心与她遇上,也是恭敬行礼后,迅速退开。
沐梓鸢不理解,虽然新皇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她也只是名义上的太后,但至少暂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为什么这些人都像是怕她一样,不愿靠近她。
就算是国丧期间,也没有规定说,连跟太后说句话都不行吧,而且,这些人并不是一点都不认识,曾经的宫宴上还是说过话的。
慢慢的,沐梓鸢也从旁侧知道了,是萧玄的手笔,他竟然神通广大的控制着别人不靠近她。
沐梓鸢没什么胃口,但还是简单吃了点点心,喝了几口茶,让自己保持体力继续接下来的守灵。
偏殿空旷,只有玉竹和玉兰陪着她,丧礼上的各种声音交织着传来,让人没法平静。
沐梓鸢有些烦躁,却无处发泄,萧玄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平时很少见萧玄穿浅色系的衣服,都是深色系,再加上一张冷脸,显得生人勿近。
如今一身素服,长身玉立,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疲惫和忧伤,倒感觉平和了许多。
曾经见过萧玄的意气风发和英姿飒爽,也见过萧玄的狼狈和脆弱,自从悬崖底表现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沐梓鸢知道了,不管是生人勿近还是平和,都只是萧玄其中的一面。
一年多没见,萧玄给沐梓鸢的感觉又变了。
或许是以前固有的认知和后来的了解发生了冲突,两两融合后又经历了这一年多的事,萧玄比起以前,越发稳重,可稳重中似乎又带着点别的说不清楚的感觉。
至少,在沐梓鸢看来,在她面前的玄王比传闻中的玄王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