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边用膳边说的沐梓鸢,一刻都等不了了。
让萧瑞凌多一分的为难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萧瑞凌行礼问安之后,沐梓鸢拉着他入了座,开门见山道:“摄政王的奏章,你允了吧,不必让大臣们各怀心思,继续在朝会上争论了。”
沐梓鸢的声音温柔平和,倒是让萧瑞凌吃了一惊。
“母后......”
看着沐梓鸢娴静的笑容,萧瑞凌觉得这个时候怀疑沐梓鸢说的是假话,或者以退为进之类的,都是一种罪恶。
“瑞凌,你不用怀疑母后话里的真实性,我说的是真的。”
萧瑞凌有那么一瞬间,想哭,他已经很久没有掉过泪了。
小的时候,受了委屈,会趴在沐梓鸢怀里放声大哭,听沐梓鸢柔声细语哄他。
长大一点,父皇告诉他,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要保护母妃,别让母妃为他操心。
所以,在见不到父皇,与母妃在别院的那段日子,尽管很想父皇,但萧瑞凌都很懂事的很少在沐梓鸢面前提父皇。
萧瑞凌知道,母妃也很想父皇。
他若是任性,只会让爱他,爱父皇的母妃更伤心。
再回到京城,身份变了,他一时之间失去了很多亲人,包括他最亲近的皇爷爷和父皇。
同时,他的肩上也担负着煌朝的重担。
那个时候,他有叔爷爷的悉心教导和维护,有母后的时时关心。
但江山社稷对他来说真的太重了,每日里,学不完的课业,批不完的奏章,晦涩难懂的朝事......
叔爷爷一直严慈相济,萧瑞凌不会不懂事的觉得叔爷爷对他不好,相反,他很感激叔爷爷。
特别是慢慢长大后,他越发明白叔爷爷是真的倾尽毕生所学在教导他。
只是,每当顶不住压力的时候,他多想如小的时候一样,扑到母后怀中痛痛快快发泄一场。
多少次有这个想法,都一直克制冲动,没有这么做,而是以骑马射箭的方式自己消化了。
他已经是煌朝的皇帝了,不再是曾经还在大皇子府那个奶娃娃。
而且,萧瑞凌也渐渐觉得,虽然与沐梓鸢母子之间没有疏远,但终究没有进宫之前亲近了。
可今日,听到沐梓鸢这么说,萧瑞凌竟湿了眼眶。
他的母后还是那个干脆果敢,时时为他着想的母后。
母后定然也是不想让他为难,才很快做了这个决定的吧。
他们母子之间,虽没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