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清见过张富贵几次,他一直反对自家妹子,跟一个傻子不清不楚。
现在又见了张富贵,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林月娥对林文清不满道:“你就知道打牌,还把爸气得生病住院,却连一分钱都掏不出来。”
“要不是富贵慷慨解囊,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你有什么资格摆架子?”
林文清被几句话呛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张富贵这才听明白,敢情林长顺住院,是被林文清气的。
原来,林文清这个烂赌鬼,在赌场输红了眼,找人借了五万高利贷。
这才两个月,就利滚利翻成了八万块。
昨天晚上,债主上门逼债。
林长顺身体本来就不好,一气之下,当场昏厥,被家人七手八脚送到医院。
林月娥收到消息,连夜赶了过来,在急诊室外守候了一夜。
一大早她才回桃花村,向张富贵借手术费。
张富贵得知事情缘由,既怜惜林月娥,又痛恨林文清。
要不看在医院,当场就想甩这烂赌鬼两巴掌。
林月娥带张富贵步入病房,迎面而来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这是一间普通病房,总共三个人住,林长顺躺在最外侧靠窗的床上。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对他做检查。
“月娥,你怎么又回来了?守了一夜,快去睡一会儿。”林长顺心疼女儿。
“爸,我给你凑到医药费了。”林月娥一指张富贵:“这是富贵,你以前见过的,他愿意借钱给我。”
林长顺一看张富贵:“这不是你隔壁那傻……那小伙子吗?”
林月娥轻声道:“富贵现在可不傻了,他卖水果还赚了不少钱呢!”
“好,卖水果好,年轻人要走正路,千万别沾上赌博。”林长顺愤慨道。
后半句话,显然是说给那不成器的儿子听的。
林文清缩在门边,耸了耸肩,不敢过来。
张富贵问道:“小娥嫂,林伯伯得的什么病?”
林月娥说:“医生说他肚子里长了个肿瘤,现在到了必须手术的时候。”
张富贵随口道:“肿瘤切除手术要十万?医院收费可真黑。”
他这句话,是老百姓普遍的感慨。
只要生了病,往医院一躺,花钱就跟流水似的。
但在这个场合,这么说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果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转过身瞪着他:“你说话注意点,我们医院收费是非常合理的,他这是恶性肿瘤,手术非常麻烦。”
林月娥赶紧道:“李主任,他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张富贵撇了撇嘴,收费贵还不许人说。
这位李主任,是林长顺的主治医师,大名叫做李正超。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任,在这北坝镇卫生院小有名气。
要挂到他的号,还得托点关系。
也正是如此,他为人有些傲慢
尤其是对来看病的农民,看不上眼。
张富贵对林长顺说:“林伯伯,我帮你把个脉。”
“哟,你还会把脉,学过中医?”李正超轻蔑一笑。
“学过一点。”张富贵淡淡道。
他伸出手,攀上林长顺干枯的手腕。
林长顺心里疑惑,你一个傻子,把哪门子的脉?
李正超冷眼旁观,同样认为张富贵的行为无比可笑。
以他的年龄,就算学过中医,也只是个学徒水平。
这就敢来望闻问切,纯属班门弄斧。
过了一会儿,李正超笑问:“这位小中医,你把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