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叶道呼出了一口寒气，白蒙蒙的。

而后迈步走出木屋，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行脚印，刚走到台阶处，却是听到了钟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师兄，你是要下山了吗？”

钟灵站在叶道身后。

半年过去，她的容貌未改，如过去一样，白皙的脸蛋带着婴儿肥，显得很可爱，是个小萝莉，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目光，比过去坚定了很多倍，褪去了青涩。

毕竟，杀了大半年的妖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浴血而生，自然不会再青涩了。

身上穿着一件白裙，好似雪中的仙子一般。

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早就水火不侵，更何况是寒暑？

“嗯，是时候了。”

叶道转身看着钟灵，目光柔和。

半年前，他就告诉了钟灵自己要下山的事情。

毕竟，此去中土并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总是不能让小师妹担心的。

“师兄，我送你下山吧，一起走一走。”

钟灵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开口。

“好。”

叶道并未拒绝，同钟灵一块下山。

不过刚走了没两步，叶道就停下了，转头看着钟灵：“你怎么不跟上来？”

钟灵看着叶道，摇了摇头：“师兄，我就这样走就好了，你慢点走。”

叶道无奈，并未坚持。

他知道钟灵虽然表面上看着可爱，但是很倔，自己认准的事情，无法改变。

他在前面走着，钟灵在后面跟着。

钟灵脚步很慢，叶道起初走的很快，但走了没几步，就听不到后面的动静了，他转头看着钟灵。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在山路上，在雪中，嘴角带笑，看着自己，任由雪花飘零，落满肩膀，头顶。

叶道没有说话，脚步慢了下来，在等着钟灵，陪着她走下山。

虽然山路很长，但是两人的境界都并非凡俗，就算是刻意的慢了下来，也很快了。

不多时，便是走到了山门处。

“师兄，你说我们会不会像今天这样，我在你后面跟着，一步一步走到白头啊？”

钟灵昂着头，瞪大了眼睛，清澈有神，看着叶道，脸上的笑容灿烂，婴儿肥的脸蛋很是可爱，雪花落满了头，像是满头白发一般。

叶道转身，揉了揉钟灵的头，揉乱了她头上的雪，笑着开口：“傻丫头，我们会长生的，怎么可能会白头。”

钟灵噘着嘴，瞥过头去：“师兄，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她说着转过了身去，抬腿就走，一副不搭理叶道的样子。

叶道脸上的笑容很灿烂，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他没有在意，转身迈出山门。

中土！

终于踏上这一步了！

他走出了山门，直奔中土，速度很快，不多时便已经走出了数十里。

忽然，他像是心有所感，回头忘了眼长生宗的山门。

他双眸一片紫金，若骄阳一般，运转了鸿蒙道眸，万里可见，一切尽入眼底。

透过重重密林，白茫茫的大雪。

他看到，在长生峰山门外，站着一个人影，白裙与雪相融，像是雪中的精灵，脸蛋带着婴儿肥，看着很可爱，只不过眼睛有些发红。

她就站在山门外，眺望远方，张口喊着什么。

叶道听不到。

但是从发音的嘴型上，却是能够理解意思。

“我等你回来！”

“无论你走多远，离开了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一刻，雪花一点点的飘落，染白了她的头，她像是从黑发等到了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