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善看她看热闹似的开心,也就随她了。
李瑾菀通读下来,不得不感叹不愧是言辞犀利的老御史谭永正,字字句句发人深思。
她摇着头放下,又拿起新的一篇,这篇写的略有逊色,不过也不错。
她一一读过,一一点评,这些人是将她要做的和已经做的都拿出来说了一遍,反而丰富了她的思路,她之前按照现代的一套有些激进了,还是要循序渐进才好。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她直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随后阿古善便放下笔替她揉肩,他扫了一眼整齐的奏章,笑问道“如何?”
“写得不错,很多都可以采用,我觉得我之前重商的策略可以修改一下。”
眼看她要长篇大论为国献策了,阿古善腾出一只手直接灭了灯,将人抱起就走,“今日晚了,先睡觉。”
李瑾菀也觉得累了,来日方长,急不得,她有更感兴趣的事,“哥哥,那罕的亲事你如何想?”
阿古善将人搂进怀里,语气看似毫无波澜,“她还小,不急。”
李瑾菀笑着也不揭穿他,她道“好困。”
“睡吧。”
“笃笃笃,笃笃笃。”
“可汗,小黑回来了。”门口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他起身低声回道“知道了。”
李瑾菀半眯着眼看他,他道“我去看看,你先休息。”
他起身先安抚了睡梦中的儿子,随后出门,李瑾菀心里挂着事,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开门声。
阿古善轻声走到床边,才注意到李瑾菀未睡着,她抬眼看他,轻声开口,“回来了,如何,七七怎么说?”
阿古善轻叹一声,“她来信说哥的身体她也无能为力,愿他能开心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这话一出,李瑾菀脑子顿时清醒了,“她不愿下山再见他一面?”
“是,她还让小黑带回了哥送她的木簪,只怕不会再见了。”
“为何?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瑾菀心中惆怅,若有洛仪,乌日图总会好一些,坚持地更久一些。
“具体如何,我不甚清楚,不过,她给你带了封信,信中可能有答案。”
李瑾菀猛然坐起,埋怨着他,“有信你不早说,信呢?”
他无奈掏出,看她拆信展信一气呵成,于是凑到她旁边。
信中内容寥寥几句,多是对李瑾菀的思念,还说过段时间来看她,信中只提了一句乌日图,那便是缘分已尽。
“缘分已尽?怎会如此,明明他们还那么相爱。”
是啊,怎会如此。
蓬莱岛,无风阁。
洛仪撂下笔,起身推开窗,迎面的秋风吹得书页哗哗作响,也吹得她发丝飞扬。
房门突然被推开,对流风吹得她一个趔趄,她回头看去,还好不止她狼狈,刚进门的周舟也猝不及防被乱飞的纸张糊了满脸。
他赶忙将门关上,整理好凌乱的衣角,张口就要训人,“洛仪,无风阁常年妖风阵阵,你没事开什么窗!若是这些书有什么闪失,看师父罚不罚你。”
洛仪随手关上窗,不甘示弱地回他,“还不都怪你,我只想开窗透透气,本是要接着关上的,若不是你开门怎会有穿堂风!”
周舟扬了扬他手中的废纸,勾唇一笑,语带嘲笑,“透透气?我看是想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