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淼将苍云的谨慎都看在眼里。

她的语气很轻松，“那你等我把这堆垃圾收拾好了，我洗个手再回来上药。”

苍云本想让祁淼放在一边一会儿自己来就好，可奈何祁淼做事习惯有始有终，执意要弄完再说，他拗不过，只能在一旁干等着。

他似乎是极其不情愿让祁淼干活儿的，蹲在旁边，有很多次都想上手来帮她，又被祁淼嫌碍事，挤到一边去了。

将山洞都收拾好后，祁淼去了山泉处洗了下手，苍云跟在后面，用双手一捧一捧地接着水，把她的伤口也洗干净。

“疼吗？”他的动作极柔，还在轻轻朝伤口吹着气。

祁淼倒没感觉到多疼，清凉的山泉淋在伤口上，还蛮舒服的。

“你没有受伤吗？”她问苍云。

苍云摇头说，“没有，子弹都被你挡下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子弹擦着祁淼的皮肉，留下一道道红得触目惊心的印子，周身被无力感席卷的同时，比打在他的身上还要疼痛万分。

“真的？”

“真的，没有骗你。”

祁淼笑了，“没受伤就好，起码还能保证一个人的状态是最好的，接下来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强。”

苍云倾斜的手一顿，连水流都停滞了半分，他的长睫盖住了在眼底翻涌的情绪，面上仍是冷淡平静的样子，仿佛一切如常。

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很少有人会关心他，导致苍云在面对任何人的关心之时，都会显得有点无措。

尽管祁淼刚才的话也不是真的在关心，而是在计算着利益最大化，她只是为还剩一人没有受伤而感到庆幸。

那又如何？反正他会自己欺骗自己。

回到山洞，祁淼坐在兽皮垫子上，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呆呆地瞅着草药发愣。

“这个要怎么用？”她回想起自己在电视剧里看见过的情节，“不会是需要嚼碎了，然后再敷到胳膊上吧？”

虽然祁淼没有洁癖，但想象到嚼完的草叶子，黏糊糊的一坨，还是会觉得有些恶心。

她嫌弃的表情过于明显了，苍云失笑，他找来了一块平整些的大石头，用水冲洗得一尘不染之后，拿着碎石块把草药都磨碎，解释道：“不用嚼碎，这样就行了。”

虽然外观上没有什么区别，但祁淼还是松了一口气。

于是她就撑着下巴，静静地看苍云在那里磨叶子。

他就那样坐在地上，身下只垫了片干净的叶子，长腿折在一起，无端给人一种拘束的感觉。

配合他那张脸，的确是赏心悦目的。

只是简单而重复地把叶子磨碎的动作罢了，苍云却也认真得像是在研究什么危险的枪械，出不得半点差错，磨得十分均匀，坚韧的叶脉也都被碎石碾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