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锦兰一怔。
她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身看他,笑道:“其实也不忙,都习惯了,人总要生活,如果我不把这些做好,我家就没有收入,那还怎么生活,我弟弟现在生着病,等他身体好了,我还打算送他去书堂,都要用钱……”
萧肆看着她,她手里正在用柳条编着筐,她的旁边已经堆了七八个编好的柳筐了,有大有小,都非常巧妙精致。
这个院子里,一边晾着洗净的衣物,一边晒着成片的草药,还有几张晒得半干的兽皮……屋子里的水缸还有半缸水,是范锦兰刚刚挑的。
挑完水,她就跑来拿着晒干的柳条编筐,整个人就没闲下来过。
范锦兰家的屋子和院子都非常干净,没有一丝脏乱。
但她家就她和她弟弟,她弟弟还生着病,而且一看就不怎么勤快,可想而知,这一切都是她在打理,她甚至比任何一个成了家的女人还勤快……
萧肆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范锦兰和他说道:“你要是过意不去,到时候等你伤好了,给些银钱或食物就行了,都是交易,你还是去休息吧。”
萧肆垂眸,转身真的进屋去了,范锦兰笑笑,继续手里的活计。
但不一会儿,萧肆就又搬了另一个小板凳出来了,坐在她对面,也像模像样的拿起柳条开始编筐……
范锦兰忍不住说道:“你会吗?放下来我来编吧,你去休息去,这些都是巧活,要是编的丑了,到时候是卖不出去的。”
萧肆编着筐,淡淡说道:“我看我娘编过。”
范锦兰只好提醒道:“那你编着玩也行,你左臂有伤,还没完全好,要是疼了就别弄了。”
萧肆没说话。
两人就坐在太阳底下编着筐,十分安静。
范天宝虽然发着烧,但也咬着牙扒在窗边看着那个狗男人和他姐一起干活,深深的为他未来姐夫担忧。
他抹了抹鼻涕,气的头疼欲裂……
范天宝从来没看见他姐跟哪个人一起干过活,他姐从来都是一人独来独往,能不让别人帮就尽量不让,都是身体力行,就是他,以前也缠着他姐和她一起分担,但她也没让他干过一丁点活,都是让他读书去……
这幸安巷的年轻小伙子看他姐年轻貌美的,又勤劳能干的,也都喜欢,家里也同意,就都来献过殷勤,可他姐没一个给好脸色的,都打发走了。
也有外面富商和普通人家的公子看上过他姐,可也都被他姐想着法子打发走了……
这么些年,除了一直来找他玩的施夜哥,范天宝就没看见过他姐对哪个年轻男性这么热情过。
他也奇了怪了,范锦兰从前也从战场上捡过不少像这样的男兵,她对他们也都冷冷淡淡,客客气气的,哪像对这个男人这样热情的?
范天宝一摸下巴,难道是因为他长的帅?
好吧,虽然,这狗男人确实长得够帅……
可他姐也不是那种看脸的人啊,但外面那情形……遭了遭了,他姐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看他们坐在那里和和谐谐,安安静静的,岁月静好。
范天宝流着鼻涕,看得眼睛都要跳了出来,艾玛,还真是越看越像……
…………
“锦兰姐,我来找……”施夜拎着一袋白糖,高高兴兴的踏进院子,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就看见坐在范锦兰对面的萧肆……
他原本故作轻松高兴的表情直接僵在了脸上……他仿佛被五雷轰顶,一颗热气腾腾的心刹那间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