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也瑟瑟发抖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宋玉穗,主子脸上挂着泪,神情却倔强的很。
宋玉穗愤恨的推开了春桃,自己顶着酸胀的膝盖扶着石桌子站起了身。
她被禁足在长乐宫,虽然所用的制度还是按照这个贵妃的制度,可是她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死是何等滋味。
她看着满桌子的晚餐,都是珍馐。
她摇摇头说;春桃,让内务府明日送来一些素菜吧。
她拿着银筷子夹起了藕夹,那是韩如意最喜欢的一道菜。
她嚼着藕夹,眼泪却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娘娘,陛下心理还是记挂着你的。”
“你以为我是因为他降我位份难过吗?我难过的是,我们多年的感情都不如一个素未谋面的赵雅。”
这边御书房,韩如意也死气沉沉的看着奏折。
常忠喊了好几次翻牌子,韩如意都不翻。
“常忠,孤罚贵妃是不是狠心了些?”
他揉着痛楚的眉心,其实自己的心更痛。
“陛下贵妃侍奉你多年,从无过错,奴才也觉得您罚的重了些。到底贵妃是真心爱着您的,若非如此,她这般高风亮节的人,怎会出此下策。”
“孤何曾不知这些呢?只是贵妃...贵妃...不...是宋嫔了。”
常忠也是第一次瞧见陛下这个模样,像个失恋的小伙子。
“陛下今日才下旨降位份,想必内务府还没有送到钦天监,不如陛下就复了贵妃的位份吧。”
“岂可?你可瞧见长乐宫有人来求孤,既然宋嫔这般刚烈,就让她好好反思记过吧!哼!”
另一个殿内,赵孟庭也消气了。
他看到贵妃昨夜准备的绣娘和按照南国婚嫁习俗唤来的礼官。
这群绣娘和礼官,想必都是花了心思短时间内找来的。
宋贵妃并未唐突过阿妹的婚事,即使贵妃有些嘴碎,想必也是个好姑娘。
“贵妃用心了,为何今日贵妃没有遣人来报呢?”
该死,有点想接触她了。
礼官踌躇了片刻然后为难的说;殿下还不知?如今没有贵妃了。
“什么意思?她死了?”
下意识的站起身,大吼了一声,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礼官跪在地上赶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宋氏惹怒了陛下,午后便被降了份位如今是宋嫔了。
“哦。”
赵孟庭又坐回了椅子上。
她午后不是还好好的?春风得意的操持婚礼,怎么晚上就降了位份。
赵孟庭丢出去一块金子给礼官说;你可知宋氏为何被降了位份?
礼官捧着金子心想,好大的手笔。
尘世间还有这么阔绰的人,为了打听一个八卦豪掷千金。
礼官也如实的说;微臣听闻好似是贵妃说错了话,陛下恼怒了,贵妃又是个刚烈的脾气,两个人吵了起来,贵妃哭喊着要陛下废了她。
小六子也听傻眼了。
“贵妃敢跪着陛下说让陛下废了她?”
射月族的女人还挺胆大。
礼官笑了笑;贵妃平日是好脾气的,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听常忠公公说好像中邪了...对...中邪了。
“真能扯。”赵孟庭说,心里却想,估计过几日就复宠了吧,韩如意舍不得废了贵妃,只能降位,如今在家里又后悔了,开始整个宫里传着人家中邪。
礼官说;陛下和贵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非贵妃出身低微,想必...太子切莫责怪,我是个直肠子。
“嗯嗯我知道你说。”
“若非贵妃只是庶女出身,按照陛下对她宠爱的程度,想必早就封后了。”
“嗯,我在南国就听说过宋氏,当年也算是盛世之宠了。”
他嘴巴说着体面的话,心理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涩。
‘如今宋嫔失宠了,筹备婚事的任务就交给皇贵妃,皇贵妃可不是善茬,太子殿下要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