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茹惨笑着,又一次重复道。
而王秉口中呢喃的依旧是“什么”,很显然,他听不懂,他不明白,至少在【恋爱脑】这个技能笼罩下的他不明白。
不过王艳茹似乎也没想让他明白……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她的丈夫,所有的好与柔都不值得眷念,甚至不值得观摩,假的,这都是假的。
这不过是娘娘给她的黄粱一梦,让她过得不那么艰辛罢了。
所以她不会感激眼前的王秉,只会感激为她缔造这一切的姜茶。
“老爷,妾身听闻今日观景台前没了个小妮子,据说那小妮子还是昊世子的相好……对了,她们还说对方是因为冲撞了贵妃,所以才被贵妃凌虐致死的……”
王艳茹七七八八的说着自己所知道的,话语中还有几分针对姜茶的意思。
倒不是她想冒犯自己的恩人,而是这便是王府中人说话的风格。
姜茶之前便被他们针对过,何况对方如今已直接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见自家夫人这般询问自己,王秉的眼睛瞬间便亮了。紧接着,他就如一个热烈的追求者,一只渴望展现自己的花孔雀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王艳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甚至还会附带一些他根据苏信的性格和行为模式,所能分析出的内部消息。
恋爱的人,尤其是恋爱脑的人,他们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是没有脑子的。
所以王艳茹很轻松的便将王秉支走了,然后提笔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写了下来。
随着一声轻哨响起,她很顺利的将信交给了窗外的黑影,而后在月色朦胧中目送黑影远去。
她目送的可能是黑影,也可能是过去那个一再做梦的自己。
王秉,你不是不会温柔待人,这些天你很好的向我证明了这一点。
不是不会,而是不想。
你如今对我有多好,我便能忆起真实的你有多坏。
晚了,一切都晚了。
王艳茹垂眸,眼中寒光已露锋芒。
马车上,姜茶没再如以往般昏昏欲睡,她靠着车壁,一双明眸流光萤萤。
她想不止是她睡不着,换谁腿上躺这么个好看又危险的大美人,恐怕也不会比她好多少。
她没有推开苏肆,而是由着少年枕着她的双腿,一双凤眸出神的望着她。
迷离、疑惑、眷念、懊恼,还是欺骗?
她只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多种情绪,很杂乱,并不是扇形统计图那种几分几分,而是乱得让她根本分不清的,自己看着看着都会晕的情况……
眼尾薄红,泪痣明晰,少年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那双眼睛从未移开过。
甚至盯着盯着,还会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然后不轻不重的摩挲几下。
就好像,就好像是在玩他心爱的娃娃……
当然,也可能就是个好玩的娃娃,爱不爱还得两说。
他没有说话,所以姜茶也没有开口,因为她还在生闷气,因为苏肆让她把自己的人都送出去的闷气。
可她倔啊,她也不想主动说这种事情,毕竟说了就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所以两人就这般僵持着,一直僵持到了马车在行宫前停下,僵持到姜茶一双杏眼烟云雾罩。
因为行宫都到了,可她腿上这人却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不仅不起身,还依旧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恨不得抬手把他给推下去。
而就在她忍无可忍想要叫苏肆起开的时候,那少年却薄唇轻启,后知后觉道:
“茶茶,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
“你平时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
“你在不高兴什么呢?不高兴我让你将雾月他们让出去?还是我躺在你的身上?又或者……”
眼见某些人一边把她当枕头,一边还毫无知觉的戳她的痛处,姜茶终于黑了脸,而后咬牙切齿道:
“皇上既然都知道臣妾不爽了,那您还不赶紧起来?叫出去的人怎么办呢?您去给臣妾要回来么?”
她到底是不爽的,既然苏肆都替她说出来了,那她自然不能让他失望呀。
她也知道人要不回来了,而苏肆躺也躺了,她也不想要什么说法,就像单纯的发发脾气让苏肆不痛快而已。
可她成功了么?
并没有。
因为某人非但没因为她的冷言冷语而不痛快,反而还噙了抹笑,那笑甜丝丝的,说不出的天真美好。
可姜茶知道,说这本书里谁天真美好,都不能说这厮……
他最坏了,全书最坏!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某人竟用实际行动给予了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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