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攀上他,沈成安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在泼天富贵面前,情爱的确不值一提。
*
顾府,明兰院。
顾濯缨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无趣地把玩手里的茶盏,时不时掀起眼皮看一眼屋外。
很快有奴仆汇报:“世子爷,曹太医来给您把脉了。”
曹太医被连拖带拽弄进来,跑得满头大汗。
顾濯缨瞥了一眼屋内众人,随从们自觉退下关了门。
曹太医擦了一把额头汗,气喘吁吁道:“顾世子哪里不适?”
顾濯缨将自己陷在椅子中,翘起二郎腿,蹦出一句:“哪哪都不适。”
曹太医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顿时欲哭无泪。
“顾世子,你要求的事,老朽都照办了,为何还要深夜折腾老朽来这里?”
先是沈晏之,后是顾濯缨,为了秦氏,一个一个的,前赴后继来找他。
简直一点不让他消停。
“什么都照办了?”顾濯缨啧了一声。
“我说沈家去太医院请人的时候,你要亲自去,想办法治好秦氏的眼睛,帮她调好身体,然后隔几日去看一次。”
“结果呢?你说秦氏旧疾无法根治!”
曹太医无力和这个诬赖拉扯,叹气回道:“世子爷,确实无法根治。你便是让太医院的人都去,那也没法子。”
顾濯缨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仰头看向房梁。
片刻后,弯下眉眼,对着曹太医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便每天夜里派人接你。”
“你在我这里好好想,什么时候想到了办法,我就不折腾你了。”
即便嘴角有伤,他笑起来也带着股俊俏的风流劲,可这张脸在曹太医眼里,和地狱阎王一样可怕。
他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
最后强稳住心神,咬牙道:“世子爷,你就是折腾死老朽,老朽也无能为力!”
“秦氏的旧疾,若是钟天离来看兴许还有一线希望,否则,谁也没办法。”
“钟天离是谁?”顾濯缨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
曹太医解释道:“二十多年前,他曾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我们都觉得他是大楚第一。”
“不过因每日只沉迷医术,性格孤僻,得罪了不少人,后来被人污蔑偷盗后下狱五个月。”
“他出狱当天便离开了京都,离开前发誓,此生绝不再进京,也再不为达官贵人看病,只做山间逍遥人。”
“后来案件查清,还了他清白,却再也找不到他人了。”
“前几年,听闻有人在汴州见过他,还有人说在凉州见过他,可众人也没个固定说法,加上他又无儿无女,行踪根本无从查起。”
“若是有谁能超过太医院所有人的医术,为秦氏治疗好旧疾,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他。”
顾濯缨扬眉而笑。
“你把他的样貌画下来,我以后便不折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