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归晚这般说,沈老祖母面色复杂。
杜氏忙轻咳一声,打圆场道:“归晚说得有理。”
言毕,指挥两个婆子查查屋子。
屋内摆设简单,几个箱笼柜子都不大,莫说藏个男子,便是躲个姑娘家都难。
婆子硬着头皮翻起箱笼,丫鬟扶着沈老祖母坐下,沈晏之心平气定站在一侧。
气氛有些尴尬。
一个沈家宗妇瞥眼看到秦归晚床榻里的被子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眼,定睛再看,秦归晚曲着腿坐在床上,被子并无异常。
她好奇地往前走了半步,伸长脖子又瞅了瞅那块锦被。
秦归晚紧张地攥紧被角,正要找话题岔开宗妇的注意力,一个丫鬟带着哭腔闯了进来。
“老夫人,四小姐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
沈老祖母和杜氏异口同声。
丫鬟抹了一把眼泪,哭着说:“有个侍卫生了歹心,趁着四小姐换衣裳的空,欺辱了四小姐。”
“大夫人意外撞破,那侍卫当场畏罪自杀,惊的府里客人都知道了。”
沈老祖母一口气没提上,当场身子瘫软,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沈晏之眼疾手快拽住了她。
杜氏四肢冰凉,摇摇欲坠,旁边的仆妇手忙脚乱去搀她。
屋里乱成一团。
沈老祖母知道自己还不能倒,咬牙强撑着,颤声道:“扶我去看看。”
杜氏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手足无措跟上了沈老祖母。
屋里的人哗啦一下全走了。
觅秋,知春,还有另外两个仆妇,全部呆傻在原地。
秦归晚错愕后,急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跟着婶娘去看看,四小姐到底什么情况。”
接连出现的变故让四人六神无主,听到吩咐,未思考便慌乱出去追杜氏等人了。
待人彻底离开,秦归晚跳下床榻关上门。
打开窗,见后门这会彻底空无一人,一把掀开被子,紧张的声音发颤。
“快走!”
顾濯缨跳下来后,满面通红,一颗心怦然乱跳。
他压根不敢抬眼看秦归晚,更不敢张嘴言谢,飞身跳窗走了。
看着人彻底消失不见,秦归晚火速关上窗,倚在墙壁上长长舒了口气。
门忽然被推开,秦归晚惊得差点蹦起来,定睛一看,是青枝面色苍白进来了。
她忙上去撑住青枝,“府医说你现在不能随便行走,你怎么过来了?”
青枝紧紧抓住秦归晚的手,盯着秦归晚的脸看了片刻,哇的一声哭了。
刚才从耳房看到沈老祖母带着一群人恶狼般闯进来,她心惊肉跳。
试了几次都没起来,这会强撑着下床过来询问情况,见秦归晚安全无恙,再也憋不住满腹委屈。
呜咽道:“主子,咱们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啥时候是头啊?”
沈家人拿秦归晚当眼中钉肉中刺,明摆着不拔除不罢休。
这次勉强躲过一劫,下次要如何躲过?
秦归晚半撑着青枝肩膀,扶她在椅子上坐下,附耳上去低语两句,青枝止住泪,泪眼婆娑望着秦归晚。
“主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秦归晚轻轻点头,低声道:“只要等到母亲的回信,咱们就永远离开这里。”
青枝捂着嘴,又哭又笑。
“主子,你怎么不早说。”
秦归晚拿出帕子给她拭泪,“此事重大,我之前担心泄露,没敢告诉你。”
青枝抽噎一声,“主子,奴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奴一定好好养身子,早点恢复。”
恢复了,才能继续贴身伺候秦归晚,支走知春和觅秋,掩护她做护膝。
早点找东羌商队弄到照身帖和路引。
*
贺妙心这边,她从沈安菁所在的厢房离开后,去看了沈晏之一眼。
确认沈晏之饮酒并无大碍,这才赶回去找沈安菁。
行至半路,听闻沈老夫人带着杜氏和沈晏之去郁秀院了,当场欣喜若狂。
飞快赶去找沈安菁,欲拉着对方一起去看热闹。
一进院子便看到丫鬟软绵绵昏在地上,屋里传来阵阵难以入耳的声音。
慧香和兰香大骇,慌忙上前查看情况,门并没锁,手一碰就开了。
贺妙心站在门口,看到沈安菁和一个白面侍卫正忙到不知天地为何物,吓得失了魂,大叫出声。
沈安菁和白面侍卫同时被尖叫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