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然应下,甚至想好了,路上顺便买一些裘皮,给沈晏之做一件新的外衣。
当她陪公主们练完投壶,带着青枝去找沈晏之时,却听到大殿里传来巨大的哄闹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飞快冲了进去。
只见沈晏之被铁链捆着手脚躺在地上,旁边挤满了围观之人。
九王子悠闲坐在一侧椅子上,指挥贴身随从往沈晏之脸上倒沸水。
眼见着那壶沸水即将倒在沈晏之脸上,她大喊着不要,疯了一样冲上去。
沸水尽数落在她的后背。
灼热和疼痛引发了心疾,带走了她所有的意识。
昏死前,她趴在沈晏之身上,朝他艰难地笑了一下。
她想说,不管何时何地,她都不许任何人羞辱她的夫君。
再后来,她就不清楚了。
醒来已是三日之后,她趴在府里的床榻上,后背整张皮如被人生生撕下来一样疼。
原来,她已昏死了三天三夜。
沈晏之一直不吃不喝守着她,挫怛伤悴,眼中血丝密布,好像一下苍老了十几岁。
见她醒了,他当场泪流满面,悲泣出声。
“晚晚……”
她忍着疼安慰他,“夫君,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没事。”
后来,丑陋的真相曝光,事情原委被血淋淋摆到了台面上。
这只是沈晏之和九王子的一场赌局,押的是她的真心。
沈晏之想让九王子知道,对方不仅杀不了他,也抢不走属于他的东西。
他的妻子不会因为看到他受欺辱而嫌弃他。
他要讥讽嘲笑九王子,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可以靠着野蛮和权势得到的。
九王子想让她看看,她喜欢的男人是如何废物,狼狈如狗一样被人捆着扔在地上,甚至随时可能被毁容。
只有跟着强者,才不会被欺凌。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场赌局出现了偏差。
她看到后,径直冲了上去。
那个提水的随从激动之下失了手,不小心把沸水全倒下了去。
最终,她生不如死地在榻上趴了大半年。
“沈夫人。”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了秦归晚的思绪。
她起身走到门外,只见一个长相秀气安分的小医仆,正双手捧着一个匣子站在门口。
看到秦归晚,他递上了东西。
“沈夫人,小的奉赵太医之命来送药膏。”
秦归晚接过匣子,打开,上面安静放着四瓶手腕粗的白玉瓶子。
旋开一瓶,里面装的是浅黄色药膏,闻着有淡香。
小医仆在旁边解释道:“夫人,赵太医说,这药每隔四个时辰涂一次,万万不可耽误。”
秦归晚颔首,旋好盖子后,灵光一现,问:“有一种黑色的外伤药膏,味道不是很好闻。”
她在脑海里努力回忆药膏效果,尽量详细描述。
“刚涂上特别粘稠,疼得刺骨,还有些腥,但是遇到肌肤的温热会很快就化开。”
“一个时辰后,那药膏还会有股淡香,且二十四个时辰不散。”
“这两种药膏比,哪个效果更好?”
若是黑色好一些,就让诸左去找曹太医要一份。
小医仆挠挠头,有些迷茫。
“夫人,您说的好像是黑阴雪蛤膏。”
“今年上供的两瓶,圣上自己留了一瓶,赏给顾府一瓶。”
“小的虽没见过,但是听太医们说过,涂上后的反应和您描述的完全一样。”
“黑阴雪蛤膏?!”秦归晚如被五雷轰顶。
她在东羌听沈晏之说过这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