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让沈晏之如愿,想法去求大当户父亲,最终让诸左顺利回了大楚。
这事没多久,老大汗的身子每况愈下,王子之间的争权夺势越来越激烈。
东羌北边的几个小国开始蠢蠢欲动,频繁滋扰东羌的北边境。
那段时间,沈晏之偶尔会回去很晚。
她隐约能猜到,沈晏之应该是在为重返大楚奔波。
这种情况,不管谁登基,想稳住东羌,都要考虑和大楚议和。
一旦议和结束,沈晏之就再也没有被放回去的机会。
老大汗驾崩的毫无预兆,九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了东羌皇宫,血洗长阶,最终成为了新大汗。
九王子登基后,为了稳住各方势力,开始向大楚停战议和。
大楚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还要求东羌放了沈晏之。
九王子答应了其他条件,却拒绝放走沈晏之,只说可以考虑。
得知消息的沈晏之异常沉默。
连续两日,他独坐书房未出门。
她在屋里同样秉烛无眠。
她知道,他画了一幅京都市井图在书房,只要进书房,他就会对着那幅画发呆。
大楚有他的胞弟;有他父母的冤魂;有他从小熟读圣贤书立誓要守护的百姓;有他一心想效忠的君主。
她一直都知道他有多想回家。
九王子所谓的考虑,只是拖着不放人的幌子。
停战是必行之事,大楚慎重考虑后,必然会放弃此事继续议和。
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他就被大楚彻底抛弃了。
第三日天色大亮时,她换上华丽锦服,让青枝给自己画了一个明艳照人的妆容,带上两个人的婚契,去了皇宫求见新大汗。
若是不能回大楚,议和一旦结束,九王子会以最残忍的方式杀了沈晏之。
她不能看着他带着不甘和怨恨,悲惨地死在异国他乡。
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那一日,她虔诚地跪在大殿中,双手捧着婚契,对着龙椅上年轻阴鸷的新大汗,一字一句道:
“赫连其格恳请大汗亲手烧掉此婚契,放走沈晏之。”
“从此,世上再无拓跋居,只余下一心侍奉大汗的赫连其格。”
“天神在上,赫连其格在此起誓:若大汗放走沈晏之,吾愿将性命血肉全部奉于大汗,为奴为婢,终其一生,无怨无悔。”
她不知道这样是否有用,只能赌九王子对她还有残存的余念。
许久后,伴随着脚步声,黑段飞龙纹的方头朝靴缓缓踱到她面前,靴子上方的明黄衮服还在不断摇曳。
她听到了新大汗冷如冰霜的讥笑声从头顶传来。
“赫连其格,你果然冰雪聪明。”
“知道寡人喜欢把无法驯服的猎兽关在笼子里折磨,自愿当笼中兽,许了一个让寡人心动的条件,诱惑寡人放了沈晏之。”
他蹲下,扣住她的下颌,逼着她抬首。
粗糙有力的手指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让她痛的眼尾渗出了点点泪水。
她看到九王子深邃阴冷的双眸中露出嘲讽又诡异的笑。
“你因为沈晏之一再拒绝寡人,如今为了让他回大楚,居然不惜牺牲自己。”
“寡人今日就让你看看,你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