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所有人,秦归晚道:“犯人用了东羌和北面四国之话。”
“他说我们大楚人是懦弱的羔羊,抓到他却不敢杀了他。”
“我询问他到底是哪里人?那张纸上的头狼和月亮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他说自己所做一切都是受天神的指使,并且讥笑我们大楚汉人愚蠢无知。”
“我问他如何说服闻州巡抚叛变的?勾搭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他说是天神指引闻州巡抚投靠他们的,愚蠢的羔羊永远猜不到天神的行为。”
“而后便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顾濯缨和周膑又是满头雾水。
这人一口一个天神,可东羌和北边四国都信奉天神,加上他会说五国之话,实在无法分辨他来自哪里。
秦归晚一时半会也猜不透这人的身份。
顾濯缨见她奔波一夜,已是满脸疲惫,立马道:“你什么都别想了,先去休息。”
秦归晚确实累了。
昨天陪柳四娘买东西,又去衙门处理泼狗血之事,而后打马狂奔一夜,她不想逞能,点了点头。
丫鬟陪秦归晚去休息,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因陷入了梦魇。
梦到几个姐妹带着七岁的她去天神庙祈祷,祈祷完故意把她扔在庙里。
到了傍晚,天上开始不停雷电交加,庙里空无一人,她很害怕,抱着双膝藏在了庙里的供桌下。
闪电击下的一瞬,空旷的大殿里惨白一片,平日肃穆威严的天神像,看起来诡异可怖。
她吓得瑟瑟发抖,捂着耳朵,哭着安慰自己:“赫连其格不怕,你没做过坏事,天神会保佑你的。”
可是外面的雷电一直接连不断,她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地发抖,眼泪也越来越多。
顾濯缨忙到日落,得知秦归晚还在睡觉,实在没忍住,想要悄悄来看她一眼。
丫鬟见他过来,行礼后无声退到了一侧。
秦归晚在梦里正躲在供桌下发抖,听到天上传来顾濯缨的声音。
“晚晚,快醒醒。”
噩梦里的世界瞬间崩塌,秦归晚骤然惊醒坐起身,发现顾濯缨正握着她的一只手,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晚晚,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意识全部回归,想到自己如今在大楚,过去那些痛苦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她释然地舒了一口气。
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才发现,鬓角已经挂满了薄汗。
“嗯,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顾濯缨听得一阵揪心,伸手将她揉在了怀中。
“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噩梦了。”
秦归晚伏在他肩膀,静静感受着他身上炙热的温度,忽然惊叫道:“我想到了!”
她一把推开顾濯缨,抓住他的胳膊,兴奋道:“他说是天神的指引。”
“你快去查查,闻州这里有没有天神庙!”
“说不定那里能发现线索。”
顾濯缨一刻也没耽误,立马让人去查。
路绥很快回来汇报,这里的东羌商人早年合伙出银子建了一个天神庙,在城外的大悲寺附近。
周膑和顾濯缨立马达成了默契,让人乔装打扮去查看,暂时不打草惊蛇。
路绥自告奋勇站出来,秦归晚出声道:“我和你一起。”
“万一再遇到北国之人,我能听懂他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