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缨听完,冷静反问:“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一想到沈安菁曾对他下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他就恶心的吃不下饭。
沈安菱俯身跪在地上,双手握拳,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贼人怕卖不上好价钱,路上并未碰我。”
“我清白尚在,世子爷可找人为我验身。”
“我所说若有半句谎言,愿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顾濯缨抿唇不语。
如此笃定,甚至愿意屈辱地验身,那便证明没撒谎。
做坏事的不是她,不该对她一个无辜之人喊打喊杀。
直接赶走的话,出门还是会落到贼人手里。
可他不想和沈安菱扯上任何关系,平白让晚晚误会。
沉吟片刻,他看向了旁边的路绥。
“人是你救的,我把她交给你了。”
路绥差点蹦起来,“世子爷,凭什么交给属下?”
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安置一个弱女子?
“她现在无依无靠,你救了她,若是不负责到底,她出去还是会被人再次抓走,沦落到风尘之地。”
“届时,你的良心如何过得去?”
路绥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只是顺手救人,怎么平白被讹上了?
沈安菱不想路绥为难,含泪朝着他磕了一个头。
“路随从,今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菱儿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果断起身往外走。
路绥见顾濯缨坐的四平八稳,一副打定主意不管不问的气势,顿时头都大了。
三两步跳上去,挡住了沈安菱的去路。
“你去哪里?”
“我没说不管你!”
沈安菱望着眼前肤黑雄俊的男人,泪流满脸。
从被送去家庙到现在,这是唯一在乎她生死的人。
顾濯缨微微歪头,眸底笑意难掩。
路绥扭头看到顾濯缨的表情,气的脸都黑了。
*
顾濯缨不想别院里出现其他女人,路绥便在附近临时找了一个小院安顿沈安菱,并寻了一个婆子伺候她。
“你暂时在这里住着,有事让人去喊我。”
“那群青楼打手我自会处理,你不用担心他们会找来。”
沈安菱擦干眼泪,哽咽着对路绥行个万福。
“路大哥,你的大恩大德,菱儿没齿难忘。”
“以后结草衔环,执鞭坠镫。 ”
路绥从未被姑娘喊过大哥,一时觉得哪哪都别扭,随意敷衍两句,火速离开了。
回到别院,已是日落。
见顾濯缨正在悠闲地陪秦归晚玩投壶,他越想越是憋屈。
顾濯缨不愿添麻烦,就逼着他去管沈安菱。
他尚未成亲,养一个姑娘在外面算是什么事?
秦归晚又投进去一只羽箭,回头对着顾濯缨笑了起来。
抬眼看到远处神色奇怪的路绥,不解地问:“我见路绥面色不虞,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顾濯缨轻摇玉扇,慢条斯理道:“可能是天气燥热,有些上火。”
秦归晚颔首,“最近几日确实闷热严重。”
“我明日煮些祛暑凉茶如何?”
顾濯缨见秦归晚眨着眼睛说的一脸认真,不由笑了。
“晚晚这提议甚好。”
第二日,秦归晚当真煮了一锅凉茶,还专门给路绥送了一碗。
路绥端着凉茶,眼皮抽了又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