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缨扭头扫视路绥,眸中的鄙夷之情毫不掩饰。
“路绥,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他多一句都不想和路绥说,路绥在后面追问不停。
顾濯缨烦不胜烦,简单说了二人对话的情况,路绥立马蹦出一句:“世子爷,晚上孟老将军过来后,少说要打你百十军棍,届时,你就装死。”
“秦姑娘必然会心疼,然后衣不解带照顾你。”
“沈晏之根本争不过你。”
顾濯缨走到一个树荫下,顿住脚,气笑了。
“我说了这么多国家大事,你居然想的是如何骗晚晚心疼我?”
斑驳的树影照的人视线恍惚,路绥拧着眉,压下眼睛,一本正经道:“世子爷,国家大事,不是属下一个小小的随从能随手处理的。”
“若是大楚当真危难在即,属下愿意第一个跟着你上战场杀敌。”
“可是眼下还没到那时候,属下不能看着你输给沈晏之。”
顾濯缨实在懒得搭理路绥,骑马出了营寨,路绥打马跟上。
“世子爷,你去哪里?”
“去旁边的集镇买东西。”
他早晨送完昏迷的沈晏之,马不停蹄的回屋洗漱收拾,而后又去见沈晏之谈事,忙到现在,晚晚还穿着他的衣裳。
她的衣裳,他不想让其他男人去买。
营寨附近有座山,山脚下有个小小的镇子,虽然不大,卖的东西却还算齐全。
“世子爷,你是去给秦姑娘买裙子吗?”
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两边的树无精打采,顾濯缨抿着唇,一路不语。
马蹄在身后扬起一阵黄土。
到了小镇,顾濯缨直接去了这里最好的一家布庄,询问掌柜是否卖样衣?
他现在没时间慢慢选布料,再找人做成衣。
掌柜见他脸上虽青紫一块,但长相气质不俗,猜测应该是附近军营里来的,也不敢胡乱要价,客客气气地说了一个还算公道的价格。
顾濯缨让掌柜把店内的样衣全包了,又选了两匹素净的布料额外包上。
出了布庄,骑上马,又去了鞋肆,除此之外,他还买了针线、帕子等零零碎碎的东西。
路绥全程兴奋不已,“世子爷,沈晏之还躺着不能动,你就出来给秦姑娘买东西了,输赢太明显了。”
走进一个银楼,路绥看到里面摆放的金簪和金手镯等物,顿觉眼花缭乱。
这些黄金首饰在他眼里简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他建议顾濯缨全买了,回去让秦归晚慢慢挑。
还说没人不喜欢黄金做的东西。
顾濯缨乜斜路绥,随手拿起一只毫无花样,看起来格外粗重的金手镯,问:“这只好看吗?”
路绥颔首,“属下觉得好看。”
“这么沉的金镯子,谁不喜欢?”
顾濯缨哂笑一声,随手将东西塞到他怀中,“既然好看,送给你。”
路绥拿着金手镯,眼睛瞪得浑圆,“属下一个大老爷们,要这镯子有何用?”
顾濯缨不紧不慢地挑选了一根白玉簪子和一根清丽的梅花步摇,头也没抬地说:“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告诉沈安菱,说你来了箕城就去闻州接她。”
“现在沈晏之和晚晚都没事了,我在营寨里也不需要你保护,你不如趁着现在还不忙,抓紧打马去闻州接人,安顿好她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