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别胡说八道!”
路绥黑眉紧拧。
“那姑娘只是我的一个熟人,落难至此,我不忍心看着她走投无路而死,这才收留了她。”
柳四娘嫌弃地把路绥从头看到脚,摇头啧舌。
“不管你因何原因收留了她,如今在外人看来,你这样对她,又不愿给她一个名分,和养外室又什么区别?”
“简直就是不负责任!”
“我对那姑娘并无男女之情,她才不是什么外室!”路绥怏怏不平。
“谁说我不负责,我回头就找个好日子认她当义妹。”
“以后等她出嫁,我亲自背着她上花轿。”
柳四娘见路绥情绪激动,慢悠悠道:“那行,以后你认她当义妹的时候别忘通知我。”
“我倒要亲眼看看,你们怎么结拜成兄妹的。”
说着,她又询问路绥,准备什么时候去找世子爷。
路绥回答说安顿好人,他一会就连夜回营寨。
顾濯缨不知道挨了多少军棍,别人照顾的话,他不放心。
沈安菱站在酒楼后门边,面如死灰,浑身冰冷。
她在包间一直没动筷子,想等着路绥回来一起吃,左右等不到人,便想独自下来看看。
刚走到这里,就听到路绥和柳四娘的对话,尤其是那句认她当义妹,背她上花轿。
世界骤然失去了所有声音,后面的话她全部都听不到了。
浑浑噩噩回了厢房,脑袋里空白一片。
他不忍看着她死在眼前才收留的她,只是拿她当妹妹,从没任何男女之情。
他还要看着她嫁给别人,背着她上花轿。
路绥和柳四娘聊完,拿着钥匙回到了包间。
发现沈安菱呆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桌上饭菜纹丝未动,便询问她怎么了?
沈安菱强打精神,直言自己坐马车太累,加上天气炎热,实在吃不下去。
路绥严肃道:“再累也要吃点东西,吃完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沈安菱勉强吃了两口,嗓子里哽得难受,实在难以下咽。
路绥见她确实食欲不好,也没勉强,带她去了柳四娘帮忙租的院子。
进去后,里面果然无所不备。
婆子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东西,路绥站在厅堂,对着沈安菱道:“你安心在这里住着。”
“有什么事就让婆子去长惜酒楼找柳四娘。”
“我现在去找沈二公子,把你的事给他说完就回营寨。”
“我会告诉沈二公子,若是愿意来见你,明日就来找你。”
“我跟着世子爷这么多年,多少了解一些沈二公子的脾气,依我说,他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沈安菱茫然失措看向他,“路大哥,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不休息一下,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路绥一想到孟老将军不知道打了顾濯缨多少军棍,心里就慌得厉害。
“营寨那边还有要事。”
“我回来主要是为了安顿你,现在事办完了,我必须早点回去。”
沈安菱低下头,轻声道:“嗯,我知道了。”
再抬首,她笑得眉眼弯弯。
“路大哥,你安心去忙你的事,我在这里会照顾好自己。”
路绥原本担心自己匆忙来匆忙走,沈安菱又要悲伤难过,见她如此说,顿时宽了心。
拿上包裹就走。
沈安菱送他到门口,一再叮嘱他在军营照顾好自己。
路绥翻身上马,脱口而出,“我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就是吃点苦又算什么?”
“倒是你,姑娘家身娇肉贵的,别亏待了自己,我给你留的银子不要不舍得花。”
沈安菱眼睛热得难受,她强忍着,仰头看着路绥,笑着点头。
“路大哥,我记住了。”
路绥走远后,沈安菱关上门,趴在屋内床上,用被子闷着头,无声痛哭起来。
她身娇肉贵,废物一个,还是个累赘。
花着他的银子,耽误他在营寨里的大事,还拖累他专门跑来安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