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容貌有损,嫁不出去,时常被世人嘲笑讥讽的女子。
孟盼治兵严苛,每日告诉这些人,若是她们偷懒耍滑,立马逐出军营,永不再用。
大家深知机会难得,练兵时比男兵还要刻苦,校场比赛时,基本能和男兵打成平手。
娘子军不练兵时从不闲着,自己种菜、养鸡、缝衣、织布,比男兵还要勤快,成了营寨的一股清流。
这事在箕城人尽皆知,孟盼在边城一带的名声极好,秦归晚也听闻过此人。
她明白沈晏之的意思。
宋怜雪的事没处理完之前,她不光自己处境危险,回去很可能会连累到青枝。
眼下这情况,去孟盼的营寨是最安全的。
宋怜雪再疯,也不敢闯进几万人的营寨中动手害人。
“你呢?去了箕城营寨后准备怎么办?”
提到这事,沈晏之变得异常阴寒肃穆。
“我刚才写信告诉顾惜羽,切莫惊动宋怜雪,先稳住她,我送完你就回去和他商量对策,看看怎么从宋怜雪口中套出火药的来源。”
“火药和南漳王无关最好,若是有关,这事牵涉重大。”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要将此事告知孟老将军。”
当真私藏火药的话,意味着南漳王可能存在谋反之心。
孟老将军距离南漳王封地最近,是镇压的不二人选,必须心里有数,早作准备。
秦归晚有些隐隐不安,大楚经历了这么久的战争,难得重获和平。
现在,宇文延的身子、江南水患、莫名出现的火药,每一个都像是惊天巨雷。
不管是哪个炸了,大楚的平静都要被打破。
马车里的气氛沉如铅石,两个人相坐无言。
箕城营寨距离箕城打马要两个时辰,建得宛如一个小型城邑,沈晏之等人来到这里刚好是日落时分。
斜阳将整个营寨笼罩成了金色,远远看去,营寨城门肃穆,城墙高耸,旌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上面的巡逻将士个个手持长矛,威风凛凛。
沈晏之在门外说明身份,守门的将士说孟老将军不在,前日去了其他营寨巡察。
不过孟盼倒是在营寨里,让他稍等片刻,自己先进去通报。
等待过程中,沈晏之坐在马车里给秦归晚说起了孟盼。
“当年我被俘之前,来边境时专门去拜访了孟老将军,因此见过孟盼一次。”
“她比我年长两岁,性格豪爽如男子,喜欢大口喝酒吃肉,说话做事干脆利索。”
“总之……”他迟疑了片刻,又道,“是个很仗义的人。”
秦归晚从未见沈晏之如此纠结地评价一个人,忍不住好奇询问。
“你和她相处得不好吗?”
沈晏之面色奇怪,掀开帘子,视线看向城墙上的旌旗,顿了一下,闷声回答:“不好。”
他不想隐瞒秦归晚,便一五一十道:“当时孟老将军留我用饭,开了一坛酒,我酒量很差,喝两口就面红耳赤。”
“孟盼千杯不倒,喝到兴头上开始嘲笑我,说来边境宣旨的太监都比我酒量好。”
秦归晚没忍住,捂嘴笑出了声。
当时的沈晏之是大楚探花、靖海侯世子,身份响当当,风头正盛。
孟盼居然张口就嘲笑对方不是男人,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
沈晏之放下帘子,扭过头,看到秦归晚笑得眉眼弯弯,眸光潋滟,忍不住痴了,心中一阵酥软。
“晚晚,你放心,她从不欺负女子。你住在这里,她不会为难你的。”
话音刚落,马车帘子骤然被人从外面掀开。
一个穿着银色盔甲,身材修长,皮肤呈蜜色,生的俊俏英气的年轻男子探身进来了。
“呦,还真是沈大探花。”